半生須臾
“我以為你知道,我、參宿還有風(fēng)競裏,都是想覆活摯親摯愛。我想覆活的,是我哥。他,死在了天池。”
菥玉語氣沒有任何改變,聽不出喜與悲。
冥淵的開啟不算難,只是有些繁瑣。她想過用別的方法,可是她哥葬身于天池,只怕尸骨無存了吧她甚至不敢去天池看一眼。
她只知道那個平凡的午后,哥哥同她說兩月后會回來,讓她等。春秋冬夏寒來暑往,一年、兩年……
她在那天后就從哥的房間裏查出端倪,那些書籍、那幾幅畫它們聯(lián)系在一起,指向一個地點:天池!
云砜看不清菥玉眼底的波瀾:
“天池?你哥去那洗髓?他染上戾氣了?”
“為了洗去根骨裏的毒性。”
“為什么?萬物各有特性,你們生來便是見血封喉,為什么要去洗掉毒性呢?而且,修煉到一定程度也可以控制自己的毒性啊!”
菥玉語氣冰冷:“你我靈族,有些確實可以修煉百年萬年,可若是人族等不了呢?”
“和人族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云砜一時疑惑,卻又萌生出一個猜想:“你是說,你哥是為了一個人,才去天池洗髓的?”
菥玉努力克制住自己:“他用情太深,一時沖動……呵,真傻!”
菥玉苦笑,又將目光埋入遠(yuǎn)處:“可是人家又不曾施舍過目光給他,哪怕他埋沒于天池,那個人又不知道……”
云砜看出菥玉的悲傷和憤怒,想來也是,為情所困這事啊,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我同我哥未修成人形的時候,曾有一樵夫見我們長勢好,要砍了我們。那時,有一個莫約十二、三歲的女孩路過,她攔下樵夫,說我們有毒,樵夫在她的介紹下心生害怕,就走了。”
云砜皺眉:“啊?等等,你是說你哥喜歡的是這個萍水相逢的小女孩?就因為她這善意的一舉?還是說什么一眼萬年?”
“需要她的出現(xiàn)嗎那樵夫手上傷痕累累,敢碰到我們就得死!可是自那以后我哥記住了這女孩,化為人形后不久就去找她,明明那時我還不恨她的……”
云砜聽言,默不作聲:恨?
“可是她說,她已有心怡之人。她說我哥是見血封喉,毒性強(qiáng)烈。若不剔去毒性或提高修為壓制住毒性,終會永生孤獨,希望他能擺脫毒性的枷鎖,找到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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