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晨掛了電話,覺得心情好了一點,至少她還有朋友,有好多好朋友都在關心她!她心裏覺得很舒服,連天氣都似乎沒那么燥熱了。跟著家教家的小姑娘朵朵一起去了附近的公園玩,看到了一個小姑娘跪在地上,旁邊放著一個書包,面前洋洋灑灑近千言敘述著家裏的苦難,很端正的楷體,應該寫了很久很用心。陳雨晨想起了自己的高中生活,于是,翻遍口袋,把身上僅剩的七八塊錢都塞在了小姑娘的手裏,唯恐人家不要似的,塞完了立即跳得遠遠地。
朵朵攔著她,她不聽,給完錢兩個人往回走,朵朵依舊笑話她“老師,你是從古代來的吧?你不知道我們這個時代有騙子的吧?你沒看都沒人給她錢么?你傻吧?!”朵朵說完就跳著跑出去幾米遠,怕陳雨晨追著打她。
“如果,一個女孩子,愿意用尊嚴來騙人,我愿意被欺騙,可如果,她沒騙人,我希望我可以給她一點點幫助,要么,錯過了,我心裏會內疚一輩子的。”陳雨晨一臉平靜,既不介意朵朵的奚落,也不介意那女孩子會不會是騙子,更沒有去追打朵朵。
“你內疚個屁呀,呵呵,對不起,粗俗了哈!可是,關你什么事呀?你有什么好內疚的?”朵朵蹦蹦跳跳的,14歲,一米六五,比陳雨晨這個小老師都高處去一點點。
“能出手時不出手,就會內疚呀!呵呵,你師傅我最怕為富不仁了!”陳雨晨笑了出來,看著這個細眉大眼的女孩子,活的恣意妄為,被媽媽幾乎寵上天了一般,很是羨慕,也很是喜歡她的個性。雖然有一點點小自私,但是,本性很好的,就是所謂的爆粗口,也不過是小孩子為了吸引別人註意力故意做的罷了,反倒更加可愛。
“呵呵,你這還成了該出手時就出手了?服了,你咋想的呀?你還有我媽掙得多?你就是傻,被騙了,我跟你說!”朵朵眨巴著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陳雨晨,伸著白皙細長的食指點著陳雨晨笑嘻嘻地繼續編排她。
“你媽不給自有她不給的道理,我給自有我給的心情。你很幸福,家裏什么都給你備好了,錦衣玉食的,你不知道窮人家的孩子的苦痛,但愿,你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些才好,我以前就苦過,一分錢憋倒英雄漢,不是故事,只是你不知道沒遇到罷了,這女孩兒還那么小,她有這份勇氣多不容易,如果是你,恐怕餓死也不會跪下來吧,我愿意相信她是真的。”陳雨晨眼睛迎著夕陽,閃著橘紅的光,星星點點閃著晶瑩,讓朵朵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嘲笑她這個小老師,她說的和媽媽說的不一樣。
回到家裏,朵朵迫不及待地和媽媽說出了陳雨
晨“把身上僅有的幾塊錢拿給了那個小騙子,還說小騙子不是騙子”云云。朵朵媽笑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陳雨晨,只回答了一句“是么?”沒有再說什么。
轉眼在朵朵家裏呆了有半個月了,和這家人相處還算不錯,除了朵朵的爸爸,總是曖昧地看著陳雨晨笑,讓陳雨晨時時刻刻不敢離開朵朵,除此之外一切真的都挺順利的。
又過了幾天,眼看著這一個月就要結束了,陳雨晨覺得還挺想家的,巴望著趕緊結束工作,就可以回家看雨霏了。一天中午吃過飯,朵朵要去聲樂班,朵朵媽要去上班,陳雨晨又要一個人在家裏呆著了。自從跟著朵朵去過一次聲樂課,發現在外面等著好痛苦之后,朵朵媽就允許陳雨晨在朵朵補習聲樂的時候,可以選擇在家裏呆著或者去朵朵媽的單位掛名實習應付學校布置的暑期實習。今天太陽超大,熱的要死,所以,陳雨晨決定哪裏也不去,在家裏呆著看看自己的專業書。
朵朵媽剛走,朵朵爸回來了,陳雨晨很緊張,打了招呼回到朵朵的臥室就開始思索怎么才能躲出去。她還在焦慮著,朵朵爸就走了進來,“雨晨,暑假要結束了?你過幾天就要走了?”
“嗯,謝謝叔叔阿姨的照顧!朵朵也很可愛,這個假期過的很充實!”陳雨晨站了起來,看著朵朵爸心裏很緊張。
“來,雨晨,告別一下,叔叔這幾天要出差,不送你了,抱一下!做個告別!”朵朵爸笑的很無害,但是,說出的話讓陳雨晨霎時冒了一身冷汗。陳雨晨沒有經歷過□的那些事,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男人和女人會做!她和劉慶雖然只接過吻,但她也知道,接吻之外還有些事情,很嚴重的事情,男人和女人會做!所以,此刻陳雨晨面對朵朵爸爸,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尷尬地看著朵朵爸,心裏計較著能不能逃出去,默默念叨著“我在天上的父!感謝您!救救我吧!”
“怎么了?叔叔抱抱,就和你抱一下告個別,來,抱抱!”朵朵爸笑的跟朵花一樣,伸著兩只胳膊朝著陳雨晨一步步走過來。
陳雨晨很尷尬,衡量了一下力量,覺得自己的小胳膊擰不過人家的大腿,還是不要撕破臉,虛與委蛇動動腦筋比較好。說話間陳雨晨看到朵朵爸已經走了過來,只好勉強跟他來了一個很普通的擁抱,迅速撤身大聲說著,“謝謝叔叔照顧!”
朵朵爸看著陳雨晨迅速抽身而出,臉上絲毫沒有不快,反而笑著說“叔叔今天歇班,陪你。。。”門鈴聲打斷了朵朵爸沒說完的話,陳雨晨心裏念了一聲“感謝主!阿門!”蹦跳著從朵朵爸身后閃出來,喊著“叔叔,我去開門!
”
門外站著朵朵的奶奶,老太太信基督教,在一次見面時得知陳雨晨也信基督教時,興奮不已,經常叫雨晨和朵朵去吃飯,并且聊聊家裏的事兒和信教的事兒。今天來是因為她知道朵朵補課要結束了,想送本圣經給雨晨作為禮物,也算是對緣分對教友的一點心意。雨晨堅信她是上帝派來的,在自己最沮喪的時刻,上帝如她看到的一席話所說“看看地下深深的腳印吧,你覺得困苦不堪,我沒有打救你,殊不知,那一刻我已是背著你前行。”陳雨晨幾乎一顆心臟跳了出來,激動不已地拉著老太太,“奶奶,快進來!”
“哎,雨晨,你在家呢?我來給你送本圣經!你這不是要走了么,送你個禮物,小教友!不打攪你吧?我這老太婆太嘮叨了,我今天不嘮叨哈!”朵朵奶奶一直都沒去看自己的兒子,一直拉著雨晨絮叨著。
“不打攪,奶奶來的剛好,正好給我講講,快進屋。”雨晨扯著奶奶的手,幾乎強行拉著老太太進朵朵的臥室。老太太受寵若驚,每次雨晨好面子,怕被朵朵笑話,都是半推半就,這次怎么這么痛快?主動要和自己溝通?
“媽!你干啥呀?人家雨晨那么小一小孩兒,哪像你天天閑著沒事兒,信這個,你快回去吧!”朵朵爸臉上的笑容不再,一臉的厭煩表情。
“雨晨,我打攪你么?你說!”朵朵奶奶一聽自己兒子說話就不高興,他不信他媳婦也不信,小孫女也不許自己拉著信,這會兒好不容易這家裏來了一個信教的,他還攔著不讓自己和小丫頭交流,老太太一下子就不開心了,擺了臉色出來。
“怎么會呢,不打攪,我也沒事兒,這不是朵朵去學聲樂了,我還想著干點啥呢,奶奶來得正好,快進屋吧!我給您倒水,咱倆好好聊聊,您給我傳傳教!”雨晨緊張得不行,真怕朵朵奶奶聽了朵朵爸的話扔下自己走了,誰知道朵朵爸這個老色狼要干嘛,指不定就把自己毀了!
“好閨女!走,咱倆進屋交通一下,不理會這些不識好歹的家伙,上帝原諒他吧,阿門!”朵朵奶此時臉笑的跟一朵花似的,說出來的話讓雨晨的臉也瞬間花一樣。
“你們聊吧!”朵朵爸一跺腳,氣呼呼地轉身回了自己的臥室,換了衣服摔門走了。雨晨松了一口氣,拉著朵朵奶坐在了朵朵的書桌前,心裏面苦苦澀澀地百感交集不知道說點啥好,感激著朵朵奶奶的同時,也在心裏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淚。
三天后,雨晨拿著自己的小包準備離開朵朵家回自己的家了,朵朵媽頭一天丟了自己的手包,裏面有剛從銀行取出來要辦事的兩萬塊錢還有要拿去修
補的金首飾和一塊洗手時摘下來放包裏的名表,一下子破了一大筆財,所以,很哀傷地和雨晨說,“你看,雨晨,要是沒出這檔子事兒,我一定會給你加點錢的,你看你把朵朵教的挺好的,你倆相處的也挺好的。可是,你看我現在這樣兒,實在是手頭困難,朵朵爸也不知道安慰我,還奚落我,我這心裏很難受,那么一大筆現金,還有我的金項鏈還有我的名表,都是不少錢買的,哎,雨晨,對不起你了哈!阿姨不能給你包紅包了!”
朵朵媽拉著雨晨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無非就是沒有紅包,給了所謂的口頭獎勵罷了。陳雨晨啥也沒說,就陪著朵朵媽,聽她叨嘮,等她叨嘮夠了勸勸她不要上火,等她給了自己工資,起身告辭,拿了背包轉身而去。等到寒假,朵朵媽再次邀請雨晨給朵朵補習時,雨晨委婉拒絕了,并且絲毫不受誘惑不留一絲縫隙,這一家人讓她覺得心寒可怕!誰知道此時誘惑她去了之后還會不會減工資?誰知道朵朵那個人面獸心的爸爸這次會不會伺機下手?她沒命賺這份錢,也不想趟他們家的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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