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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節(jié)（1 / 2）

窗上，拼出不同的花紋和人物，庭院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

煙囪裏冒著一縷細細的煙，說明他在家。

他看到我的時候非常驚訝，弗立維教授一走，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他，請問能不能給我一點接骨木的葉子。

他當(dāng)時正在倒茶，手一滑把杯子打翻在地上，白色的瓷片炸裂在地板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紅色的茶水灑的到處都是，像血。

他沒有動，一直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我揮了揮魔杖。“速速覆原。”又對著地板施了一個“清理一新”。

他沒有繼續(xù)泡茶，而是朝我抬起頭，傷感至極。“他對你不好么？”

我的心突然揪成一團，無可救藥地痛了起來。“他對我很好，是我不堪承受，想要當(dāng)逃兵。”

“你想好了？”

“當(dāng)然，”我嘆了一口氣，“請幫我保密，好嗎？西裏斯那邊……我想我會自己告訴他的，”我說著自己都不信服的話，“和他心平氣和地談?wù)劊蛟S。”

阿方索站著，像是在和某種無形的力量拔河。

我避開視線，環(huán)視了一下他的客廳，很小，只容納下一個壁爐，一個圓形的小茶幾和一個舊舊的雙人沙發(fā)，但是很舒適，空氣裏彌漫著藍銀玫瑰的香氣，我循著氣味的軌跡在窗臺上看見了一副巴掌大的拉文克勞女士的畫像，旁邊放著一個細細窄窄的玻璃瓶，裏面插著一朵盛開的藍銀玫瑰。

我也該在肯辛頓區(qū)的公寓裏弄一朵。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個，但很快就意識到這個想法不會持續(xù)太久了。

不能回頭，科洛弗，因為一回頭就會變成鹽柱。

“如果我不讓你去，你會后悔。”他像是在推測我的想法。

“對。”我堅決地告訴他，“我會用一生來后悔。”

他渾身一哆嗦，仿佛被我的話刺到了。

“跟我來吧。”阿方索回避著我的視線，順著樓梯往上，我走在他身后，他打開了一個衣柜，鉆了進去，我也只好跟著他鉆了進去。

裏面是一大片接骨木林，郁郁蔥蔥，風(fēng)吹過時發(fā)出沙沙的聲音，讓我想到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的低語，可惜我沒有時間回去了，不然再去看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神秘人沒辦法毀掉自然的造物，”阿方索背對著我，幾乎是在哀嘆，“終有一天，它們會重見天日。”

我看向他的背影。“那一天很快就會來了。”

他回頭，悵然地微笑，也許是覺得不能在這時候落淚。“這是我最后一次見你了嗎？”

“是的。”這是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東西了。

“你知道么，我后來去完完整整地讀了《尼伯龍根之歌》，”他的聲音輕得像是嘆息，“很美的故事。”

“確實，很美的故事。”

他抖了抖魔杖，兩片接骨木的葉子從樹梢脫落，緩緩地停在我的面前。“謝謝。”我接過，把它和紫衫木放在一起，又和他回到了客廳裏。

“抱歉，”我清了清嗓子，“錯過你第一篇論文的慶祝會，當(dāng)時真的太忙。”

“這沒什么關(guān)系，科洛弗，不要再去想它了，”他笑了一聲，可能是為了調(diào)節(jié)過于凝重的氣氛，“我也沒有來你的婚禮。如果早知道……我當(dāng)時該來的。”

“可你沒有辦法假設(shè)過去，我們都沒有。”

我別開臉，努力甩掉落淚的沖動，視線停留在了拉文克勞女士的畫像上。她依舊身披藍色長袍，面容美麗，神態(tài)高貴，嘴角矜持而略帶揶揄地微笑著，但眼角卻是下垂的，多了一絲絲悲戚的意味。也許這就是全知的代價，快樂是愚者的。我只是比常人多知道了那么一些就備受折磨，何況是智慧的拉文克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