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被一群身著灰袍、籠罩在陰暗氣息裏的亡靈法師們所簇擁在中間的，分明就是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黑發束在腦后，早晨的陽光正好照過來，讓前邊光潔而飽滿的額頭仿佛泛著一層細膩的金色柔光。就在這夢幻般的光暈裏，削尖的下巴微微揚起，秀美面容上的每一處都能與心裏那張臉重迭起來。

只是……不，不對。

那雙漆黑的瞳眸轉動了一下，裏面卻沒有一絲一毫提瑟所熟知的狡黠和靈動，只有仿佛要無視蒼生的冷酷。

那怎么可能是唐越！

但不是唐越又能是誰？

“快！全體戒備！”要塞的守衛軍已經緊迫地調動起來，士兵們在城頭上上下下，擺出嚴防死守的架勢。

很快，這一支新出現的亡靈法師隊伍就與圣武這邊交上了手。戰斗的規模并不大，亡靈法師們也沒有召喚出太多的亡靈生物。提瑟沒有離開，他敏銳的註意到，亡靈法師們似乎是由唐越指揮的！

翠綠的瞳孔驀地縮緊，提瑟的指尖幾乎要刺進手心。

“唐越……”無人能捕捉到的低語很快消散在微風裏。

有組織的進攻與之前的試探又有所不同，黑暗天幕的施放讓守衛軍迷失其中，安眠領迅速占據上風，來自亡靈法師陣容的歡呼即使在城上也聽得一清二楚。

“唐大人！唐大人！”

“唐？難道是西林說的那個……”

“果然是安眠領的？”

要塞的衛兵們也都註意到了歡呼中透露的訊息，誰都沒有註意到，那名半精靈上前一步直直往下望去。

唐越好象是察覺到了來自他的註視，抬起微垂的眼皮，也朝他看了過來。

這一次，提瑟再也無法維持無動于衷的表情。

唐越的目光一掃而過，只在他身上稍微停留了片刻。而他那雙神光湛然的眼睛，依然只有冷酷和漠然，就像看到了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走下城頭的時候，提瑟面上已經恢覆了平靜，可是心裏卻是止不住的驚濤駭浪。籠在袖子裏的雙手緊握成拳，幾不可察的微微顫抖。

以唐越的眼力，就是隔得再遠些也不可能看不到自己。可是他的唐越，又怎么會用這樣事不關己的態度對待自己？

——

“提瑟！”

這似乎是好幾個聲音混在一起喊的，提瑟回頭就發現果然如此。帕菲，林溪，朗杰，蘭克斯和法伊，一個都沒有少，齊刷刷站在他身后的路口。

“你們怎么都來了？”提瑟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