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先是覺得好笑，即便他答不出那什么字謎，宴席上也不會有人敢給他難堪，便是那個蠢貨安王，他又曾真正放在心上，真惹惱了他，他有的是法子讓他后悔。
需要她一個女郎來操心？
可是奚落的話到了嘴邊，不知為何卻說不出來。
夜色朦朧，無端有種說不清的氣氛在蔓延。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還有，離盧寶紗遠(yuǎn)一點(diǎn)。”
謝斐丟下這句沒有什么氣勢的威脅，也不待徐晗玉回話，用力一夾馬肚，揚(yáng)長而去。
“這人性子也太古怪了些，太難討好了。”菡萏低聲嘟囔，自家娘子在金都的時候何曾受過這種怠慢，那些世家郎君誰不是爭先恐后地捧著一顆真心送到娘子面前。
徐晗玉似乎并不受影響，人在馬車裏，方才聽到謝斐的話，面上
連一絲神情波動也無。
現(xiàn)下菡萏如此說，她卻淡淡一笑。
“是嗎。”
她怎么覺得挺容易討好的，同之前想象的似乎不大一樣。
回到府裏，謝斐第一件事便是把李牧召來。
“你是說，那徐娘子二人乃是賊匪頭子的姘頭，那日故意引誘杜女郎去后山，不料那幾個賊匪鬧翻，另外二人殺了頭目，待徐娘子他們一到也了結(jié)了徐娘子二人，而杜女郎刺瞎一人左眼后趁亂逃跑，一個賊匪去追，剩下那個瞎了一只眼的賊匪綁了她的侍女先行逃跑，形跡可疑，到了山口便被你們抓住了？”
白谷總結(jié)了一番李牧這半天的答覆。
“正是如此，”李牧擦擦頭上的汗，“這事情著實曲折覆雜，下官頗費(fèi)了些時日才弄清來龍去脈，不知怎的郎君今日突然問起，一時之間，也不知下官說清楚沒有。”
“那好好的這幾個賊匪為什么要?dú)⒘怂麄兊念^目？”白谷發(fā)問。
“是這樣的，那個賊匪頭目慣來兇狠，不僅手段殘忍還常常苛待手下，每次干了歹事，他和他的兩個姘頭總要分贓十之八九，時間長了，他手下的賊匪心懷不滿，便想殺了他自己單干。”
白谷點(diǎn)點(diǎn)頭，那些個賊匪人性全無，為了利益，什么事干不出來。
謝斐在一旁聽了半晌，突然問道：“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jù)？”
李牧趕緊回答：“回稟大人，自然是有的，那徐娘子和幾個賊匪不是第一次作案，不過性子狡猾屢次逃脫追捕，下官已經(jīng)尋到之前的苦主，辨認(rèn)過尸體，幾人之前確是如此行歹事。那日的馬車夫也是同徐娘子他們合作慣的，他身殘體弱，從不參與搶劫之事，一向是負(fù)責(zé)打打下手，順帶聯(lián)系銷贓的下家或是將搶來的女子發(fā)賣去窯子，那兩個賊匪早有計劃除去賊首，和馬車夫也是通過氣的，那日馬車夫同往常一般躲在山林裏，偷偷尋小道下山，事發(fā)之后欲逃出江州，幸好下官及時將其追捕歸案，經(jīng)過訊問，他對所犯之事供認(rèn)不諱。”
謝斐在腦海裏梳理了一遍來龍去脈，如此一來，那日的種種不合理之處的確能解釋的通。
白谷將李牧送走，轉(zhuǎn)回屋內(nèi)，問道：“二郎君，可要提審那馬車夫？”
謝斐搖搖頭，李牧是謝家一手提拔起來安插在江州巡衛(wèi)軍裏的一枚心腹棋子，所言自然不會作假，何況他若真的提審那個馬車夫，豈不是當(dāng)面打了李牧的臉。
若此事真是一場戲，謝斐實在想不出有什么目的。
回想起那日她濕漉漉的眸子和強(qiáng)作鎮(zhèn)定的神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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