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薇過去是真的很喜歡他啊。
要不然，她也不會極盡所能，點的每一道菜都是他喜歡的，有可能會吃的。
明明這里是島國，海鮮的種類繁多，要不是顧忌著他海鮮過敏，她完全可以吃海鮮大餐的。
不知怎么，慕寒洲忽然想起了程心雨。
自從被告知懷孕，選擇接納程心雨的孩子，兩人相處也有近半年的時間。
然而這么長時間，都沒能讓程心雨發現他其實海鮮過敏，身為海市人從來不主動碰海鮮的事實。
這樣一個身體骯臟，思想骯臟，想要榮華富貴卻連稍微用一點心都不肯的女人，可笑過去他竟還把她當座上賓寵了近半年的時間，他還利用她做了那么多傷害云楚薇的事。
“對不起。”三個字說出口，慕寒洲自己都傻掉了。
云楚薇亦是一愣。
他，這是在道歉？
他那樣高傲、霸道、強勢自滿的男人，竟有向她，向她這個他從來都看不上眼的女人道歉的一天。
他不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嗎？
過于震驚，云楚薇小臉僵著，一雙眼睛瞪得死死的，兩手局促的交握著，嘴唇動了半天，都沒有開口，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我知道你現在很驚訝，實際上我自己也很驚訝。”慕寒洲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像是在告訴她，更是在告訴他自己，說：“我也知道，因為我，你過去受了許多傷害，無論是來自于我的，還是來自于程心雨的，慕芊芊的，慕戰國的，或許不能直接算到我的頭上，但多少都與我有關系。”
“你才知道啊。”云楚薇鼻尖瞬間就酸了，眼眶暈染大片的猩紅：“還不是你，都是你，是你害的。”
“是我，我知道是我。”慕寒洲淡定承認，一雙寒眸因著窗外的日光，竟氤氳了暖暖的柔光：“但如果我告訴你，我唯一碰過的女人是你，我和程心雨從來沒有在一起過，爺爺去世那晚我被算計了，醒來程心雨躺在我旁邊，我以為她懷了我的孩子，我認下孩子之后她無數次對我示好，我從來都沒碰過她，甚至覺得她很討厭，也只有你，只有你云楚薇，不論你是懷孕還是沒懷孕，都讓我蝕骨知髓，無限回味。”
真相竟是這樣的嗎？云楚薇不敢相信。
“我沒必要騙你。”慕寒洲忽然伸手，越過大半個餐桌捉住她的手，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手心：“我知道，我過去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我不否認，但我否認我每一次傷害你就是想傷害你，其實就跟你以為我和程心雨很恩愛一樣，我也這樣以為你和顧夜宸，還有別的男人，我會生氣，會憤怒，會吃醋，甚至會嫉妒，所以我做了許多事，想讓你永遠屬于我，卻沒控制好力道過了火，只是遠遠的把你推開。”
他，這是告白嗎？云楚薇僵直了身體。
她盼了他十九年，為了得到他的歡心做了許多事，到頭來，他竟在她失去孩子，壞了身體，對一切失去希望的時候，說這樣的話。
喉嚨口都是苦澀，想罵他，想狠狠的扇他一巴掌，最后她什么都說不出，也坐不下去，捂著臉，她奪路而逃。
“云楚薇。”他的聲音追在耳后，一路追，追到餐廳外面的長廊。
從身后抱住她，強行掰著她的臉，面對自己，低頭，把她滿臉的淚水一一吻干凈，他抱著她，帶著她一起看海天交接處狂風肆虐過的天空。
“就連飛機都有暫停然后重新起航的時候，人為什么不行呢？”他的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頭，以無比輕緩，但又能讓她接受的語氣，說：“我這些天做了什么，你都看到了，我對你的愧疚和彌補，你也應該也看到了，昨晚我給過你機會，云楚薇，只要你當時走出去了，我立刻調頭離開這座海島，今生今世，我都只站在哥哥的位置，不會打擾你，可你沒有走。”
抱著她的胳膊，收緊了一些，把她的抗拒強勢壓在身下，他沉聲：“我不確定我愛不愛你，會不會愛你，因為從小沒有人教過我愛，但是云楚薇，我可以確定，除了你，我沒想過跟任何女人在一起，再漂亮的女人，擺在我面前都是一具腐臭的肉體，唯一能點燃我興趣的，也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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