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孩子不一樣,他依舊呆在之前的角落裏,并沒有到床上睡覺,同一個牢房中的大人也自覺遠離了他呆著的那個角落,選了較遠的地方休息。
有意無意的,他們都選了不會被小男孩註視的角落。
這大概是因為誰也不想半夜醒來的時候,突然對上一雙發光的眼睛,那太嚇人了。
小男孩就有這么一雙在夜裏發光的眼睛,在這種昏暗的環境裏,看起來實在有些駭人。
涂山玖再次確定他半妖的身份,很多妖怪的原型都會在夜裏眼睛發光,就是不知道這半妖的血統是貓科還是犬科的——鑒于他耳朵的形狀,涂山玖沒有去想除此以外的可能。
涂山玖穿過牢籠,蹲坐在小男孩面前。
發光的眼睛大多代表著這種動物的夜視能力很好,尤其是在這種雖然裏面比較暗,但外面還有燈光的情況下,涂山玖并不認為對方看不到自己。
就像它現在依舊能輕易捕捉到對方所有的表情一樣。
【不睡覺嗎?】
不想讓別人聽到,涂山玖的話是直接以神識的方式傳到小男孩腦海中,其他人聽不到,小男孩也不會聽不懂。
如果其他人看到一只動物突然在自己面前說話,怕是會嚇一跳,膽子小的甚至會大喊一聲“妖怪”掉頭就跑,但小男孩還真無愧于他今天表現出來的樣子,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但涂山玖看到他發亮的眼睛裏瞳孔有一瞬間的變化,這代表著他并不是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半響沒有得到回應,涂山玖也不計較,它靠近一些,把自己順來的一支營養劑放到了他的面前。
【吃吧。】
沒敢拿出太多,它擔心小孩子不懂事,吃太多撐死自己。
食物的誘惑果然巨大,營養劑才放下就被一只小手拿起來——那大概是小男孩身上最干凈的地方了——迅速的喝完。
細小的水流聲并沒有吵醒睡覺的大人們,沒人知道這個牢房裏來了不速之客。
喝完以后,營養劑的試管再次被他用水刷洗了一遍喝光,空的試管被扔進一邊的垃圾箱裏,涂山玖沒有阻止,它已經知道這種垃圾箱會定時分解銷毀投入的垃圾,所以不用擔心會有人發現它拿了營養劑給小男孩。
再次喝了一瓶營養劑的小男孩似乎依舊沒有吃飽,那雙沒什么光彩的眼睛再次看向了涂山玖,不過這次裏面多了點什么。
涂山玖懷疑小男孩是不是個小啞巴,他表現的實在太安靜了,明顯是還想吃東西,卻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但涂山玖并不打算再給他,一支營養劑已經是成年人一頓的份量了,小男孩現在吃了兩支,完全超出了孩子該有的飯量,雖然中間隔了段時間,但它擔心這孩子會把自己撐死。
在那些災荒年代,那些因為長久饑餓后突然得到食物不管不顧的吃太多撐死的人,它見過太多了。
畢竟小孩子總是不知道什么是節制,它不能太順著他。
誰知道這些糊糊一樣的食物吃下肚以后,能不能讓他的肚子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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