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個夢。
不對，準確來說，做夢的那個人并不是他。
他怎么會做夢呢？
只是誤入了別人的夢境。
那裏頭，有很多的白云，湛藍的天空，金色的溫暖陽光，柔軟的綠色的小草，一條長長的土黃色的小路蔓延開去，然后有一座房子，像是童話裏頭森林裏出現的小屋。
很漂亮。
他踩在柔軟的草地上，發現自己赤著腳，一楞，再仔細看發現自己好像小了很多。
變成了……小孩子？
他一驚，抬頭看見對面那個藍色頭發的穿著白色襯衫的孩子也是一臉驚異的表情在看著自己。
那是他，小時候的他。
怎么回事？他皺著眉，走前了一步，對面的那個孩子也同樣向前了一步。
等等！鏡子？
他疑惑地抬起手，對面的孩子也同樣抬起了手，他在走向前去，對面的孩子也想著他走來。
他環顧四周，發現了另一個人。
準確來說，是兩個人才對。因為他們彼此都靠在一起，中間隔著的似乎是鏡子一樣的東西，一模一樣的動作和睡姿，只是兩個人長得并不一樣，雖然一樣都是長發，一個紅色，一個銀色。
他認得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像是虛幻的幽靈的那個人，在此刻的夢境裏顯得意外的真實，確確實實存在在他的眼前。
另一個……看著那頭銀色長發他想起之前在哪裏看過，巴利安的那個黑手黨。
這究竟是？
還沒有細細想想反應過來，那兩個人像是驚覺到了什么，要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等……
他沒等他來得及做些什么反應，夢境破碎。
余光中，只看見對方微微睜開眼睛所透露出的迷茫。
他回到了自己的夢境裏，熟悉的場景，已經長大以后的自己的身體。
這樣離開夢境，一般不是被夢的主人的意識強制驅逐，就是對方已經從夢中醒來，所以夢境消失。
好奇怪，為什么，他會變成小孩子？為什么，那個人的夢裏，是那樣子的？
在夢境裏顯現的，一般是真實，或者說，意識的造物。
他在那個人的夢裏是小孩子，是因為他沒有來得及反應所以按照對方的映象所映射出來的形象，為什么在那個人的印象中，他是一個小孩子？
先比起比如說對方居然看輕他把他當成小孩子這種幼稚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的是更為陰暗的想法。
垂下眼，一大片的陰影落下來。
后來，他再次進入了那個人的夢。
依舊是一樣的景色，依舊是靠在一起的兩個人，只是他不是小孩子的身形，而是恢覆了原本的身形。
那樣子幼小的自己，那樣弱小的自己。
他拒絕，那副樣子在未知的環境裏。
即使是夢境，即使他本身是幻術師。
他往前走，踩在柔軟的草地上，沒有什么聲音，然后那個人，睜開了眼。
“嗯？”
歪頭，一臉迷惘的剛剛睡醒的樣子看著他，鏡子一般隔開的除了那兩個人的面容不相同以外，動作，話語，甚至所面對的他，都是一樣的。
“你……”
他剛剛張口想要說些什么，就看到那個人，看著他笑了，或許是因為在睡夢中，或許是因為剛剛醒來，那個人的眼睛帶著初生嬰兒一般的干凈笑開，讓他把剛剛想要說的話或者說所有的想法都吞進了肚子裏去。
kufu……這、這算是什么啊……
看著對方的笑容他突然泛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有種不忍直視想要逃跑的沖動。
他、他才不會逃呢，這種事情一定是迷惑別人的手段。
沒錯，kufufufu……他怎么會被這種手段所迷惑呢。
反應過來的他發現自己剛才退了一小步，于是他再次走上前去，帶著他平常所帶著的微笑的面具。
那個人看著他，笑著，剛剛睡醒的迷茫褪去，但依舊是那種干凈的，沒有任何其他的防備的陰暗的雜質在裏頭，似乎是自信的毫不擔心一般。
那個人看著他，任由他走近，俯下了身去挑起對方的下巴，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乖巧的，毫不反抗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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