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了靠。手背貼著墻壁，感覺上面潮濕和留有暗紋墻紙，心中篤定這裏是一間房間，說不定前不久還住著人。

“自從爸爸當上華人總警司之后，就沒人敢在我面前充老大。你是第一個，我有理由懷疑這次我是被你給連累了！”程煜灼灼語氣和胡攪蠻纏推理邏輯，讓我氣得肺都要炸了。每次想和這只傲慢“小屁股”好好處處，每一次都被無情打擊到。果然世界上毛還沒長齊孩子除了我葛大勇這個“偽小孩”沒有一個曉事！

“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眼睛鼻孔長在腦門上，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得罪了某位黑幫女兒，這次抓你來就是商量如何善后，我才是無辜被牽連！”一定是程煜這熊娃娃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泡馬子把妹妹。不知道折騰出了什么丑聞，于是某黑幫老大想生米煮成熟飯。要說這程伯堅總警司在香港那也是呼風喚雨人物，哪個不想沾點親帶點故。我心中邪惡動著彎彎腸子，不由得嗤笑出聲。

“收起你滿腦子齷齪思想！搞不懂李家小子那么厲害人，怎么那么疼你，比我爸爸對我還親厚。”程煜不無妒忌拽拽輕哼，然后是悉悉索索翻身聲音。被我這么一插科打諢，明顯有些緊張程煜，又有膽子挖苦我了。

“到底是什么人綁架我們呢？”他們目標一定不可能是我和程煜兩個人，只是我們中間哪一個才是被無辜牽連可憐蟲就不知道了。頭枕著墻壁，想著下午就可能從警署出來李熙卿，和逛街把我弄丟了李媽媽該是如何著急。

但愿不要驚動李固爺爺才好，他是有歷史使命在身人。可是明天就是第二場賽事，要是同時缺席兩位參賽熱門選手，這事不想驚動當局都難。一時間想不出萬全對策，頭疼抵著身后墻壁。模模糊糊間隱約聽到墻后雜亂歌聲，不是很清楚但是那熟悉曲調卻是“愛你在心口難開”經典老歌無疑，是女聲唱腔，至于中文還是英文版本就無法分辨了。這讓我心中興起了一點點自救希望，只要不是在廢棄荒郊野外，逃命幾率會大很多。

“餵！矮冬瓜為什么不說話？！”程煜面對突然沈默下來我顯得非常緊張，這從他微微顫抖語氣中可以聽出來。我無奈嘆息一聲：陪你聊天打屁來消弭胸中恐懼感，這種做法無異于坐以待斃，可我總不能指望十歲程煜能幫到什么忙，盡管這娃娃是我見過比較聰明倔強一個。就在我慈悲一下，想搭理一下程煜時候，突然響起一陣開門聲。

“裝死！”壓低嗓門一聲低喝，我重新側臥在冰涼席子上一動不敢動。腳旁邊程煜一陣悉悉索索動作后，一切再一次歸于平靜。于是“吱呀”門在打開瞬間，我嗅到空氣中彌漫濃郁胭脂花粉熏人香氣。照射進來光線，讓我隱隱綽綽見到門外橘紅色燈光，看來現在已經是大晚上了。

“怎么有兩個孩子？”陡然響起女聲讓我心頭緊繃，幸虧頭上罩著麻袋編織袋，要不然我突然凝結眉毛一定會被對方猶如激光透視一樣眼神瞧出微小端倪。可是這一聲壓抑陰狠女聲卻讓我莫名感覺熟悉，人音色很特別，不是故意壓低就能改變它頻率。

“當時情況不容許再拖延，這兩個孩子又在一起。只抓姓程小鬼，一定會讓另外一個小鬼叫嚷。而且這個小鬼身邊有一個非常扎手監護人，有下手機會已經是關公爺保佑。”進門男人對女人不滿敢怒不敢言，低聲下氣解釋一番后，徑直向這邊走來。我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卻不敢讓身體有一絲一毫抽動。果然因為人品關系，他們是沖著程煜這個傲慢無禮“小屁股”來，我才是那個被無辜牽連倒霉蛋。但愿在這關鍵時刻，程煜可別露餡了。

“他就是程伯堅兒子？”女人低沈尖細嗓子透著股嘲諷與陰鷙，我厭惡這個女人自以為掌握一切傲慢態度。躲在編織袋裏瞇細著眼睛透過緊致空隙往外瞧，可惜除了一團黑影什么也瞧不真切。空氣中彌漫著熏人香氣，其中隱隱摻雜著一股詭異腥臊味。混亂嗅覺感官讓我分辨不出這個不斷逼近神秘女人身上氣味，可是她音色是如此熟悉。

“絕對不會錯！”男人在我腳旁邊一陣動作，我心一下子緊繃。擔心“小屁股”程煜一個沒忍住暴露我們已經清醒事實，那樣話他倒是能暫時性命無憂，而我這個沒什么價值“附件”估計就得報銷在這裏了。

“很好，這一次我必須知道四年前仇世非到底是何方神圣？！”女人緊要銀牙從喉嚨裏逼出來陰狠，讓我心底一陣發毛。額上滴落冷汗在提醒我，這又是一個牽扯到“四年前”一樁秘事人，到底四年前李熙卿做了什么？腦子裏細細回想了一遍李熙卿曾經和爸爸在長江岸邊挖螃蟹那一番沒頭沒尾對話。

94 四年前的辛秘

“如果有一對父母丟下只有一歲幼兒給年邁老人照顧，他們不管不顧在外十余年。突然有一天發達了想起這個孩子。一個電話卻讓一對含辛茹苦老人尸骨無存，那這個孩子又應該怎么做？”我清楚記得當時李熙卿神情很冷漠，卻隱隱有了決斷。按照李熙卿睚眥必報性格，如此血海深仇他絕對不會忍辱偷生。他一定是做了什么瘋狂舉動，然后遠遁大陸，才有后來我跟他相遇相知。而現在這個女人拼命想掘出四年前舊賬，她是想報覆嗎？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李媽媽這句話意思難道是暗指斬草不除根，禍患遺萬年？！腦子裏慢慢梳理著盤根錯節關聯，越想越覺得靠譜，那這個“仇世非”會不會是化身覆仇者李熙卿呢？而“春風吹又生”“斬草沒除根”人，便是眼前這個陰狠女人。

“四年前程伯堅不肯交出裴永豪，但是這一次有他寶貝兒子在手裏，不怕他不屈服！”男人桀桀怪笑，聲音中透著掩飾不住瘋狂。

“裴永豪！但愿你不要讓我失望！”女人幽幽呢喃了一句，“謔”轉身瞬間，一束秘銀暗芒一閃而逝。心臟猛一顫，密集細汗瞬間濕透了全身衣服。我認識這個女人！因為在不久前我剛剛見過她，她就是美麗妖艷穆紫宸！雖然沒有真真切切瞧見女人臉，可是她尾指上蛇首相連戒指對我震撼比這個女人美貌更加讓我記憶猶新。

“大小姐放心，婓永豪當年跟著林老大時候就有‘笑面妖狐’之稱。他知道只要抱住肚子裏秘密，才有命活著走出去。而且真正見過仇世非真面目人，就只有婓永豪這個老東西。”男人語氣陰森篤定，桀桀怪笑聲像是從地獄爬出來冤死鬼一樣讓我汗毛直立。極力壓下胸中震撼，放緩呼吸，豎起耳朵，挺尸裝昏迷。

“他命還真是比什么都值錢。販賣毒品，拐賣少女賣/淫，賄賂政府高官，殺人滅口，哪一條指控都夠他死上七八次。居然有命在鐵窗內活到現在，我真是對這老東西手裏東西越來越感興趣了。”女人突然柔和語氣讓我肯定她確實是穆紫宸，難怪上次在圣保羅歌劇院休息室外見到她時候，她會那么緊張，原來那時候她就惦記上程煜這倒霉熊孩子了。

“那老東西手裏東西還不都是當年林老大私產，理應屬于大小姐。”男人適時腆著臉在女人跟前獻媚。我心中嘀咕，看來這林老大和“大小姐”穆紫宸關系匪淺，難道是父女關系？可穆紫宸不是姓穆嗎？繃著身體不敢有絲毫動作，額頭上淡淡眉毛糾結成了麻花結。四年前這樁辛秘還真是錯綜覆雜，越理越亂。

“管好你手下跛腳雞，我不希望他再在李盛澤兒子眼皮子底下出現。當然這些年你也幫了我不少忙，只要拿到我父親留下這批財產，我是不會忘記你好處。”穆紫宸狠厲敲打一番眼前臉色陰鷙男人，隨后又丟給對方一個非常值得期待甜棗。果然男子聽到女人許諾，連連稱是，語氣恭敬卻難掩其中興奮與貪婪。

“大小姐是懷疑當年仇世非就是現在昌隆集團董事長李盛澤兒子李熙卿？！”男人嘶啞嗓子讓我漸漸放下心臟再一次提溜了起來，緊張得我屏住呼吸，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直透過空隙往外瞧：屋內光線昏暗，人影模糊。

“仇世非在我父親跟前臥底三年，他有足夠多機會可以下手。可他偏偏沒有，而是選擇一步步將我父親逼上退不可退絕路。四面環敵，眾叛親離，最后不得不選擇飲彈自戕。每一次想到這個男人可怕，我恨不得一刀一刀活剮了他。”女人從牙齦縫裏逼出來話裏充斥著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