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白羽奴的名字,元月砂的面頰卻也是不覺頓時升起了縷縷的嫣紅,竟似覺得素來冰冷的胸口好似有極滾熱的火在燃燒。
她輕瞇起了眸子,縱然周世瀾不過是那么一丁點兒的神態相似,卻也是已然讓元月砂心中惱恨之極。
那胸口仿若讓灼熱的巖漿填滿了,令心口陣陣酸脹,竟似有什么東西要破胸而出。
而元月砂一雙眸子,卻也是流轉了濃濃灼烈。那漆黑的眸子,卻也好似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色。
“宣平侯的善心卻也是讓月砂十分佩服。若那些身居高位,手中有著權柄,能輕輕決定別人命運的人有些個善心,體恤一下底下的螻蟻人物,這也是地上螻蟻的福氣。不過讓月砂這樣子被人欺辱污蔑了的人,做個善良的人,打完左臉再遞過去讓打右臉,卻不能伸手還擊一二,那叫月砂怎么做得到呢。”
不錯,四年前她根本沒有錯。
海陵蘇家信了百裏策的舌燦蓮花,為了不起兵戈,不傷百姓,故而向著朝廷投誠,甘愿為臣,世代守邊關。
甚至于,原本插入中原的暗探,也一一拔出。這些龍胤朝廷雖然不知,可海陵蘇家卻也是已然決意表忠心。
甚至連海陵蘇家最純潔的女兒,也送入中原,成為了宣王府的世子妃。
可是結果呢,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蘇家滿門,聯同那些對蘇家忠心的下屬,盡數被所謂的盜賊弄死。
怎么可能?這些不過是龍胤的貴族弄權算計。
然后海陵蘇家,就是成為這其中犧牲品。
既然是龍胤權貴害死了海陵蘇家,自己就應該起兵謀反。
那些龍胤百姓的主子,都不在意這些,為什么要她這反骨餓狼在意所謂的百姓性命?
周世瀾對元月砂說的話兒沒什么感覺,卻極驚訝元月砂說話的神色。
竟似撕開了方才的狡黠,流轉了宛如獸性的的狠戾,兇狠得不可思議。
這樣子冰冷鋒銳如獸類般的眼神,竟似周世瀾生平僅見的。
觸及了元月砂的瞬間,竟似覺得天地間好似變得黑暗了。
旋即,元月砂卻輕輕合上了眸子。
睜開時候,一雙眸子也是恢覆平靜。
元月砂輕輕的福了福:“宣平侯,月砂告辭了。”
而遠些一棵樹后,卻也是悄然隱匿一道纖弱的身影。
少女婉婉手指輕輕撫摸面頰,唇瓣浮起了一縷若有若無的笑容。
方才對上赫連清,指證于她的寧兒,正是婉婉易容改裝的。
否則那個真寧兒,哪裏有那般本事算計于赫連清,指出那香料問題
婉婉也好奇,究竟那人將自己從風公子處借來,如此算計,究竟是為了什么。
她唇瓣笑容宛如湖水一般輕輕的泛開,眸光落在了元月砂身上。
元月砂那兇狠的神色,讓婉婉印象可謂是極為深刻的。
婉婉身子一扭,卻也是頓時輕盈的離開。
此刻的她,又是個姿容平平的少女,一身尋常服侍,瞧著便是大富人家的侍女。誰也是瞧不出,她方才便是那個咄咄逼人的婢女寧兒。
她輕柔的身影宛如小小的水滴,潤入了浩瀚的大海,悄無聲息的消失無蹤。
房中,靜貴妃眸光盈盈,面頰卻也是有些蒼白。
誰都知曉,死去的十九皇子本是靜貴妃的心肝肉,平素想一想也是會落淚水珠子的。更不必提,今日屬于十九皇子的白玉蓮花燈還被生生摔碎了。
貞敏公主盈盈而來:“母妃中午食水未進,我讓人準備了燕窩粥,稍稍用一些,那也能補補身子。”
說罷,貞敏公主將那一枚瓷碗送上:“女兒親手做羹湯,添了些個桂花,只盼母妃喜歡。”
靜貴妃見狀,也委實不好推拒,接過來吃了幾口。
旋即,卻冷笑:“這周家的人欺人太甚,周玉淳為爭風吃醋摔壞了白玉蓮花燈,而那周氏更是到處嚷嚷你的婚事。皇后縱然是六宮之主,也不能恣意處置阿敏你。可那周氏如此猖狂,其實還不是周皇后的意思。人家啊,輕輕巧巧的,就將你許給了元家的人。我這個做娘的還不敢有這樣子的口氣。”
念及自己的婚事,百裏敏眉頭輕皺,竟似有淺淺愁色。
靜貴妃寬慰于她:“放心,母親定然為你挑個好婚事。你那夫君必然是出身名門,位高權重,樣貌俊俏,文韜武略樣樣不缺。”
貞敏公主忍不住笑了笑:“這世上哪裏能挑出這樣子的夫君?”
靜貴妃說道:“怎么不行,就好似我的敏兒,不但是公主,而且樣兒最美麗。那個什么京城第一美人兒蘇穎,根本比不得你。況且你性情賢淑,為人溫柔,更是才學出眾。說到心思算計,更是比尋常女子聰明。就連這燕窩粥,也做得這么好吃,便是宮中御廚也沒你這好手藝。況且你對我這個母妃,更是一等一的孝順。這世上既然有你這般無可挑剔的女子,自然應該有個完美無缺的男子來配你。就算,就算有些不足,那也是決不能差得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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