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幕后黑手的線索。”
廣晟從袖中取出一片絲帛帕巾，上面赫然繡有蟒龍紋飾，卻是被大火燒得焦黑，只剩下半幅。
蟒龍并不是真龍，但也意味著此人的身份，若不是宗室，就是屬國國主！
朱棣的面色陰云密布，并不顯出太深的怒意，眼中的酷狠冷光卻讓旁邊的兩個宦官都嚇得顫巍巍癱軟跪伏。
“好，好……果然有人覬覦朕這個座椅！”
朱棣哈哈大笑，看向廣晟的目光卻是陰沉莫測，“你們是從哪找到這個的？”
“羅戰(zhàn)貼身藏著?！?
朱棣怒聲責問道：“你們錦衣衛(wèi)精通拷問的不知有多少，區(qū)區(qū)一個羅戰(zhàn)也撬不開嘴嗎？”
廣晟垂眸低聲道：“沒等我們用刑，羅指揮使已經(jīng)什么都不能說了――他已經(jīng)瘋了?！?
“哦？朕沒想到，人在惟仁手里，居然還能出這種差錯？”
下一刻，廣晟神色未動，卻是毅然跪下請罪道：“羅指揮使在抓捕后的次日就開始神志不清了。一路趕回京城，大夫?qū)λ彩鞘譄o策，這都是微臣的過錯，跟紀大人無關(guān)，請萬歲責罰。”
“居然把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嗎……”
朱棣瞇起眼，眼角皺起深深的刻紋，看向廣晟的目光含著興味和打量，“濟寧侯府的子嗣，居然有你這般敢說敢為的小子，真是異數(shù)！”
他話鋒一轉(zhuǎn)，冷聲道：“你可知道，出了這個差錯，你的大功就要被抵消，甚至要被問罪，大好前途就這么沒了？”
“微臣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微臣不敢有所怨懟?！?
廣晟低下頭，不去看上頭的圣顏和表情，只是靜靜等待裁決。
朱棣凝視著他，眼前的青年長漆黑閃亮，規(guī)整束在冠巾之中，那般俊秀而平靜的氣質(zhì)，卻與多年前的記憶似曾相識。
他神色之間突然變得寂寥而傷感，“看著你，朕不禁想起了一個人。”
是沈源嗎？
廣晟低頭想道。
誰知朱棣接下來一句竟然是，“惟仁當年攔住朕的馬頭，自薦為朕所用的時候，也是這般年紀――你與他雖然長得不像，卻大有他昔年之風??！”
他想起了紀綱，這算是什么意思？
廣晟仍在回味這話，一旁的司禮監(jiān)青年宦官拂塵一掃，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在回府的路上，廣晟回憶著面圣的那一幕，自己感覺背上也是起了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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