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凜點了點頭。
等到了五條悟的房間后,秋山凜突然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雖然五條悟看起來是個大喇喇的男生,但他的房間卻比她想的要整潔許多。甚至因為雜七雜八的東西沒那么多,看上去比她的房間還要整齊。
秋山凜一邊慚愧著,一邊坐在了五條悟搬來的靠椅上。
“唔......這次的任務,有些說來話長。”
白發少年坐在床上,離自己的距離很近。秋山凜看了一眼他臉上比平時更大的墨鏡,嘆了一口氣,將他的墨鏡取了下來。
看著五條悟眼下的青黑還有寫滿疲憊的倦容,秋山凜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她將精力專註在五條悟的身上,微微蹙眉:“怎么會弄成這樣?”
五條悟也沒想到秋山凜會這么快就把他墨鏡給摘了。他有些尷尬的撇過頭咳了一聲,接著向后癱倒在床上,一副放棄治療的樣子。
“本來任務是保護星漿體然后再將她帶去找天元大人的,但事情被我搞砸了。”
......
秋山凜靜靜的聽著五條悟的敘述。
她聽他講到星漿體,講到盤星教,講到去沖繩的原因,講到伏黑甚爾,講到天內理子的死亡。
“如果沒有解開無下限的話,伏黑甚爾就不會得逞,天內也不會被他殺死。”五條悟說著,直直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燈。
秋山凜捏緊了手心。雖然五條悟說的輕描淡寫,但她還是從裏面提煉出了重點。
他差一點就被那個叫伏黑甚爾的詛咒師殺死了。特級咒物貫穿了他的咽喉,如果不是他在瀕死之際學會了反轉術式,那她現在是不是就看不到五條悟了?
想象著他遭遇危險時的畫面,秋山凜遲鈍的痛覺好像開始變得敏感。
她驀地感覺自己的脖子也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秋山凜起身側坐在了床上,緩緩伸手,用指尖輕輕點在了少年白皙的脖頸上。
“痛嗎?”
少女柔軟的手在他的喉結處游移,燦金的雙眼就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無神。
五條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脖子是這么敏感的地方,觸電一樣的感覺在被秋山凜碰過的地方驟然升起。
他抓住了橘發少女的手,將它包在手中。
遠離了外物的干擾,五條悟終于能認真思考秋山凜提出的問題。
他當時痛嗎?必然是痛的,畢竟那可是精心設計后滿懷殺意的一刀,目的就是為了要他的命。
但領悟到新招式的暢快遠遠超過了疼痛。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感覺自己凌駕于萬物之上。
不過從盤星教帶回天內的時候,他還是有一點觸動。
好像經過了凜那件事之后,看到被殘害的少女,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當時的畫面。原本飄在云端的靈魂也因此重新回到了地面。
五條悟翻身面對著坐在床沿的少女,扣緊她的手:“還好啦,而且有反轉術式后受的傷我都可以自愈了,這不是又強了一點嗎。”
提到‘強’這個字眼,五條悟眼神微暗,臉上帶著幾分挫敗:“總之會變成這樣,就是我太自大了吧。”
秋山凜想這大概是五條悟從小到大優秀而又完美的履歷上,屈指可數的失敗。她呼出一口氣,看著那雙摻雜了淡淡血絲的眼睛,壓住了心裏的擔憂:“天內桑的死確實讓人覺得很遺憾。”
“但這并不全是你或者夏油的錯。”
她微微俯身撫摸著五條悟不算柔順的白發,語調輕柔:“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很累了嗎?為什么還要勉強自己在沖繩多待一天呢?”
“是為了滿足天內桑的心愿吧。”
“而最后會造成這種局面,只是因為你們的心軟和善意被別人利用了。”
那個叫伏黑甚爾的人伙同盤星教,一起籌劃了整件事。他們算好了一切,就等著悟精疲力盡的時候,一舉將他擊殺。
真正錯的人是他們才對。
秋山凜收回手,對著白發少年揚起嘴角:“悟,你知道自己有多厲害嗎?”
“擁有別人難以企及的強大力量,但卻沒有在力量之中迷失。你的心裏還有柔軟的地方,還有對世界和生活的愛。”
她晃了晃五條悟的手,打趣一般的說著:“喜歡新奇的事物,喜歡熱鬧,喜歡甜的東西。我說的沒錯吧?”
五條悟靜靜的聽著少女絮絮叨叨的說一些安慰他的話,從下午就開始的爛心情在一點一點消散。
任務失敗確實影響了他的情緒,但給他時間的話,總會消化好的。
可他沒想到凜會為了擔心他特意跑來。五條悟輕輕拉住少女的胳膊,將她帶到了床上,把頭埋在她的頸側:“錯了,我還喜歡你。”
秋山凜猝不及防的倒在五條悟的身邊,被他圈在了懷中。聽到少年悶悶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秋山凜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好的,我收到了。”
安靜的房間裏一時只剩空調往外吹風的聲音。
抱著懷中的少女,五條悟緊繃了幾天的神經終于得到了舒緩,疲憊和困意漸漸涌上他的心頭。
“凜,我有點困。”
略微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傳到耳中,秋山凜摸了摸他的頭發,聲音平緩:“嗯,睡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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