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鬧出皇上要將她送到離宮的事情之前,她是生是死都不一定,宋清辭并沒有嫁人的打算。
眼下皇帝要做面子功夫,那么就不會悄無聲息的處置掉她,看樣子是要將她當成一個吉祥物,擺在宮里,以此來掙一個萬民稱贊的仁善名聲。
如此一來,即便她不想成親,皇上要當一個名聲仁善的帝王,還是會給她指婚的。
可是即便皇上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將她送出宮,上京的世家權貴也不會娶她,成了她的駙馬,基本上就斷送了以后的仕途。
那些出身貧寒、有才有能,通過科舉入朝為官的郎君,估摸著也不會娶她,她一個前朝公主又沒有利用的價值,當她的駙馬,乃自毀前程。
這般來說,究竟是等著皇上指婚,還是她自己提前找一個各方面最適合成親的郎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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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關,昨夜又落了一場雪,眼下臘梅開的正好,宋清辭準備去摘些梅花,好做些梅花酥。
她從小在宮外長大,即便現在成了公主,什么事情還是喜歡親手親為,帶上荔枝還有兩個小宮女,去了梅林那邊。
這處梅林有些偏僻,沿著一條白石小道進去,入目便是一片梅海,風一吹,枝頭連綿不斷的梅花,似波浪般泛著漣漪,腳下的白石小道也鋪著厚厚的一層落梅。
綠萼紅梅,簌簌花瓣瑩潤剔透,覆著一層素白的雪,清逸幽雅的梅花香撲鼻,沁人心扉。
宋清辭欣賞著枝頭的臘梅,當真是人間美景,她讓荔枝剪了幾枝梅花,準備帶回去插在瓷瓶里。
四皇子裴行煜遠遠的就看見了宋清辭,雖然他只在宋貴妃那里見過宋清辭幾次面,只觀其背影,便能認出來面前的女子。
女郎背影纖細裊娜,哪怕穿著冬衣,柳腰仍然盈盈一握。修長的雙腿掩蓋在丁香色刺繡八幅湘裙下,一頭青絲墜在腰間,云鬢花顏,和這素白的雪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前朝十一皇子宋蕭尚流竄在外,許是宋清辭會知道宋蕭的蹤跡,再加上裴行煜心里對宋清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潤秀靈動的女郎總是惹人注意的,在宋貴妃宮里第一次見到宋清辭時,裴行煜便恍了神。
他信步走過去,“平寧公主也在梅林賞景?”
宋清辭轉身看過去,露出得體的淺笑,“四皇子。”
裴行煜朝著宋清辭走近,“想著昨日落了雪,梅林這處的景致應當不錯,沒想到平寧公主也在這里。”
在宋貴妃宮里見到裴行煜的那幾次,宋清辭和他并沒有什么交談,今個這位四皇子倒是好興致。
宋清辭道:“我來采些梅花,準備做些梅花酥。”
裴行煜看了眼荔枝手中的瓷甕,有意在宋清辭面前展露他風雅的一面,“公主若想食梅花酥,自有御膳房準備,何須公主親自操勞?”
“若只摘些梅花回去,著實可惜。公主可嘗過用梅上雪煮的茶?梅花上的雪煮茶乃是一絕,茶水輕浮,香韻未絕,公主既然來得早,梅上的雪還未融化,趁此機會,多采些梅花雪回去,才是風雅之事。”
裴行煜心里盤算著,大多女子都喜歡溫文爾雅、才華橫溢的男子,想必宋清辭也不例外。
他特意提起采梅上雪,宋清辭肯定會覺得他是個風雅的郎君。
而且宋清辭身邊只有兩三個宮女,采梅上雪可是費功夫的事情,那么他可以順勢提出來幫宋清辭采雪,這樣子就有了正當的借口和宋清辭相處,可以借此拉近和宋清辭的關系,讓宋清辭對他卸下心中的提防,豈不美哉?
宋清辭倒是沒料到裴行煜會這樣說,她臉上的笑容得體又疏離,“四皇子好雅致。”
其實裴行煜這番話也不算有錯,可言談之間的淡淡顯擺,聽起來總讓人不舒服。感情在他看來,宋清辭做梅花酥是毫無必要,純屬浪費時間,采些梅花雪回去才是正事。
梅花泡雪在文人墨客、世家貴族之間確實是風雅之事,然而宋清辭從小在市井中長大,在她沒進宮之前,她連茶都沒喝過幾次。
后來進了宮,開了眼界,什么種類的茶、什么茶該用什么水來煮,這些她都略知一二,但許是出身擺在那兒,無論一壺茶是用清泉煮,還是用梅花上的雪來煮,其實她分辨不出來有什么大的區別。
再說了,前幾日裴云蓁也起了用梅花雪泡茶的念頭,拉著她采了一甕的梅上雪,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才采了一小甕,著實麻煩。后來回去煮了茶,和用普通清泉煮的茶沒有太大區別,只不過更風雅些而已。
宋清辭淺淺笑著,“前幾日蓁蓁和我采過一小甕梅上雪,不打擾四皇子賞梅的雅興了,我去那邊看一看,四皇子請便。”
裴行煜一臉茫然的看著宋清辭離去的背影,怎么事情不按照他預想的那樣發展?為何他還沒說幾句話呢,宋清辭就離開了?
上京的姑娘大多喜歡俊逸溫潤的郎君,這也是太子招那些貴女喜歡的原因。
太子倒是長了一副好皮囊,那些貴女以為太子溫潤清雅,其實太子才是殺人不眨眼的那種人,全仰仗他那一張臉,討了不少女孩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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