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影剛才贏的那點錢剛夠賭一把，她不敢掉以輕心，捧起賭桌上一個骰盅使勁搖。
莊家已經停下搖骰的動作，等待各個賭客停止搖骰。
莊家三四五，葉影搖了個四五六，贏了第一局。
開局勝，又連續贏了幾局，中間有一局賭註大的輸了，不是葉影故意輸，莊家六六五，她搖骰子的技術還不能像葉析那樣隨心所欲，最大點和最小點能搖出來全靠運氣。
顯然，她今天的運氣并不好。
她見好就收，差的錢她明天再去別的地方補上，桑海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不少。
“郎君可玩得高興？”
穿過幾條暗道，又到了一個房間，一群鶯鶯燕燕圍上來，似乎真的要人做出評價才肯放人。
七分吧！白鳳心裏暗道。
“自然是賓至如歸。”
葉影用手指輕輕刮著一個美人的臉，轉頭又香了口別的美人。
白鳳額角直跳，腦袋裏只盤旋了“打情罵俏”四個大字。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美人撥開眾人款款而來，鵝蛋臉櫻桃嘴，眉心鑲著半面紅珠，若是細看，紅珠仿佛是嵌入肉裏，與肌膚渾然一體。
小美人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葉影，嬌嗔道：“死相，又來勾人！”
葉影騰出手捏住她下巴，“習習這是吃醋了不成？”
“才不吃你這壞東西的醋。”習習笑著打掉她的手，往她衣襟領口塞了一卷東西，媚眼如絲，“你可得學仔細了，下回說錯了我便什么都不告訴你。”
白鳳也好奇她塞的是什么，又不好意思盯著人家姑娘胸前看，便移開了視線。
葉影沒時間多留，習習察言觀色，嘴上鬧了她幾句，一場熱鬧很快散去。
她捂好錢袋子走在回小圣賢莊的小路上，白鳳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
太陽漸漸西沈，楓葉染得更紅了，直欲滴出血來。周遭人聲依舊不少，宵禁時間即將到來，他們都格外珍惜白日裏自由行走的時光。
葉影忽然反身立定，揚唇一笑，“你是不是很喜歡那個叫弄玉的姑娘？”
白鳳沒想到她會這樣直接開口。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有這么難回答嗎？”
她心裏面早已有了答案，偏要他回答。她知道自己很惡劣，可她對自己這種惡劣并不太厭惡。
“呃……很喜歡。”
那時年紀尚小，還不懂那些懵懂的情愫是為何物，直至失去，歲月一點點沈淀出動人心魄的色澤，他才漸漸明白原來最初的萌動叫喜歡。
那個名叫“弄玉”的女子消失的那天，還有一個至親的人也消失了。
“白鳳，你看，天空……”
他閉了閉眼，阻塞回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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