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知葉樓（3）
唯一的——方法！
葉影葉析兩人一震，這句話說到他們心坎去了，歷淮知揉了揉太陽穴，繼續道：“我也很難接受現在的我，也難怪你們。”
“魄珠的力量每次只能承受兩個人的穿越，每顆魄珠最多只能用兩次，我等了這么多年我才又集齊六顆將你們送來。我原以為此生無緣和你們再相見，沒想到魄珠的力量，還能讓我以這樣的方式和你們重逢。”
他說“又”，是已經有過一趟穿越之旅？
他又說了一些三人相處的細節，他們十歲時的拜師禮，十七歲開始的任務，兩人的習慣、喜好等等。除了葉斐，這些細節的東西沒有人會知道。
葉影開始信了，嘴邊流露出一絲苦笑，“怎么才能讓你有完整的葉斐意識？”
歷淮知冷冷抬眼，“完全去掉一個人的所有，你不覺得這樣太貪心了嗎？”
“是貪心，可你不覺得對我和葉析來說太殘忍了嗎？”
似夢非夢，似他非他，她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式來對待眼前這個人。
歷淮知一嘆，拉住她的手，“小影，我是師父。”
呆呆盯著握住她的手，葉影臉上苦澀更甚，“七年前開始，師父每次一碰著我就像碰到病毒一樣，恨不得把手剁下來。你呢？”
他語塞。
葉影抽出手，“你讓我想一下，我暫時沒辦法消化這個事實。”
用力打開門，發足奔了出去，葉析擔心極了，留下一句：我去追她，馬上跟著她的腳步追趕過去。
歷淮知微微愕然：她的頭腦比預料中的更清醒，性子也比他預料的更倔。
葉影一路狂奔，葉析險些跟不上她的步伐。長長的石橋橫跨一條河，他在后面喊著，終于等到她在橋中間停下來。
河面飄著落葉，葉影杵在護欄上，垂眸橋下。
葉析松口氣，“小影，就這么難以接受嗎？”
葉影側過臉，眼眶發紅，泛起的水霧沾濕了雙眼。
葉析吃了一驚，很多很多年沒見她哭過了，他都記不起來她上次哭是什么時候。
抓起葉析的袖子擦眼睛，遏住即將洶涌的淚水，葉影坐在石階上，哽咽著，“師父是不成器，可他就是他。這樣的師父，我們發生過的事情，我們存在他腦海裏的記憶，好像都消失了。”
橋的兩側稀稀疏疏有幾個賣東西的攤檔，撥浪鼓搖動的聲音就在耳邊，葉析也坐下來。
“那些都真實存在過不是嗎？真實的，又怎么會被抹殺？它只是暫時被封存起來了，而且，它沒有被完全封存起來。既然師父的一半意識在這，一半被封存，回去也只能找到個空殼。我們還有那么長的時間，可以去創造完整的，屬于我們的記憶。”
葉影一楞，抿了抿唇，“如果沒有完整的記憶，師父會不會過得更開心？”
忘記那些永不能原諒的罪孽，忘記午夜夢回的痛苦。和她，做一對正常的師徒。
陽光透過白云，落在葉析手上，他笑起來，兩只小虎牙襯著圓圓的臉蛋格外可愛，“師父的痛苦，可能就是來源于腦子太好。”
葉影亦笑了，“葉析，你喜歡這裏是嗎？”
仰頭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葉析笑著回答：“能給予我不曾有的自由。”
紅楓烈如火，行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低頭的輕笑，抬頭的懊惱。
“我也喜歡這裏。”有不曾擁有的自由，有不曾喜歡過的人。
葉影聞著空氣中匯聚的氣味，靠在葉析肩膀上，“葉析，我餓了，回知葉樓給我烤魚好不好？”
葉析點頭，“我有留意到知葉樓大水缸裏有條魚，大概十來斤的樣子，一半拿來烤，一半紅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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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葉析在知葉樓張羅的，缸裏不止一條魚，葉析全撈了，整成全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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