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含笑道：“我們二人已是夫妻。”
阿若又有了笑意，道了祝賀的話，又朝葉影覷了覷，似乎在說恭喜你得償所愿。
葉影泛開模糊的微笑，沒吱聲。
兩人休息的地方安排在張良以前住的客房，沒有單獨(dú)沐浴的地方，葉影取了衣裳打算去洗澡，經(jīng)過前院聽到一些細(xì)碎的聲音。
阿若在和什么人說著話，聽她平靜道：“夜已深，先生還是早些回去罷。若讓旁人看見了，于先生清譽(yù)有損。”
一側(cè)無聲，許久才道：“我不怕別人說什么，太晚了，我見你這還有光亮，才忍不住前來。若你擔(dān)心……你一個(gè)人住著，門鎖緊些，莫著了旁人的道。”
阿若聲音還是冷淡，“多謝先生告誡。”
又過了一會兒，想來是人走了，阿若把門扣上，視線落在某個(gè)女人臉上。
葉影抱著衣裳打趣，“那男人是誰啊？”
“鄰居。”
“鄰居大半夜的跑過來看你，有沒有帶點(diǎn)宵夜啊？”
“……”
“就不考慮考慮，還在等你丈夫？”
“與他無關(guān)。鄰居很好，只是我不喜歡。”
葉影沒話說了，阿若不喜歡，那個(gè)人再好也與阿若無關(guān)。
去她上次住的屋裏舒舒服服洗了趟熱水澡，回到住處時(shí)，張良已沐浴完畢，手上執(zhí)著書簡斜斜倚在床邊認(rèn)真看著。
他只著了裏衣，燭光暈開他清逸俊秀的線條，一條腿弓起，剪裁得體的衣擺沒能完全遮住腳背，隱隱約約露出一寸來。
葉影吞咽了下口水，朝他走去。張良放下書簡，由她靠過來，撫摸著她側(cè)邊的豐盈秀發(fā)。
他身上帶著剛沐浴完的清淡皂角味，微微壓下原本的茶香，葉影眼簾抬起，膠著他的目光。
直直的，毫不掩飾的，極具侵略性的眼神，張良心頭一熱，抬手遮住她眼睛。
聲音略微沈了沈，“別鬧，你今日不適合。”
聞言，葉影突才記起，今日是大姨媽來的日子，一時(shí)顏色上腦，竟忘了這回事。他倒是比她還記得清楚，明明今日自己什么都沒說，怪不得堅(jiān)持不許再往前，要來阿若這裏投宿。
他的手心溫?zé)釡責(zé)岬模瑪R在眼睛上仿佛蒸汽眼罩，葉影也不拿開，枕著他的手臂，享受著這樣安謐的舒適。
“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幫你。”
張良楞了楞，體會過來她指的是什么，小/腹一緊，捂住她眼睛的手更用力了些。
嗓音又綿又軟，“哥哥，子房哥哥，要嗎？”
“不許胡說八道，不許亂來。”張良一只手抓住她作亂的小手，壓抑得沙沙的聲音欺在她耳邊，“良舍不得。”
唇角不自覺上揚(yáng)，“張良先生管得真嚴(yán)！”
見她再無動(dòng)作，張良雙手松開，把她整個(gè)人摁進(jìn)被子裏，又扯過被子下端蓋住她故意伸出來調(diào)皮搗蛋的腳，“會著涼。”
葉影墊著一只手看他，“睡不著。”
“給你講故事？”
“不想聽。”
“……給你唱歌？”
“不要。”
“要聽簫聲嗎？”
“會吵到阿若。”
“和你說話？”
葉影指了指被他放在一旁的書簡，“給我讀那個(gè)好不好，好多我還看不太懂。”
寂靜的夜裏響起輕柔的聲音，如同在荷葉上滾動(dòng)的露珠，有人持著荷葉莖，晃動(dòng)著上面的露珠，悄悄的，悄悄的，帶入了夢。
“快點(diǎn)過來，就要開始了！”奇奇怪怪的聲音過了片刻又響起，“快點(diǎn)過來，就要結(jié)束了！”
葉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不耐道：“到底是開始還是結(jié)束？”
“一切終結(jié)于開始之前。”
驀地感覺到腰后一陣刺痛，葉影驚醒過來，摸了摸腰部，那股刺痛又完全消失了。
張良也隨之醒來，抱過她，擔(dān)憂道：“又墜夢了？”
葉影嗯了聲，埋在他胸膛放平呼吸，說了夢裏的內(nèi)容。張良輕輕潤潤的吻落在她眉心，使她獲得安寧。
“明天也許就知道答案了。”
葉影醒了再無睡意，在他懷裏蹭了許久，道：“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張良自然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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