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籠中雀（3）
距離三月初七還有14天，即便知道張良會想方設法帶她走，她自己也必須要想辦法脫離這個困境。
陳一朝想要盤龍印，但即便得到盤龍印，陳一朝也不會輕易把自己身上的蠱毒解了。但如果盤龍印在自己手上，至少有籌碼和陳一朝談條件。
要得到盤龍印，必須先接近姬無夜。葉影讓人把陳一朝找來，問他姬無夜的喜好以及讓他想辦法讓姬無夜盡快召見她。
“忽然這么急？”陳一朝有些猜不透她的意圖。
“我一向聽話。”葉影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
這具身體都快到將死之日，她能不急嗎？弄玉一死，自己不一定能再回來，葉析也會傷心，而且現在自己在這具軀體裏，到時候自己會不會死也是個問題。
陳一朝一走，葉影跪坐到妝奩前，猛然看到鏡中映出的一角白影。
“是你嗎？”
葉影掩飾著自己心裏的慌亂，回想自己和陳一朝剛才的對話并沒有任何要對姬無夜不利的話才放下心來，裝作弄玉的語氣溫和平靜地喚白鳳進來。
白鳳倚在窗邊，“我原以為……”
葉影站起身，眼神散漫從他身上掠過，“原以為我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原以為我不會刻意去討姬大將軍喜歡。我只是被送進雀閣的無數女人中的其中一個，我又有什么權力去選擇，當雀閣頭頂上方這座明燈亮起，我將會離開這個地方，去往更華麗的牢籠。我能做的，是讓我在另一座牢籠裏活得更長久一些。”
少年澄澈的眼神一黯，明白她說的事實。
葉影卻陡然驚懼，這樣的話隨隨便便出自于她的口，仿佛不斷有一個聲音在腦海裏叫囂著：讓他離開這，越遠越好，這樣的想法壓著她自然而然地說出這段話。
她微微壓下情緒，再次朝白鳳望了過去，心裏生出一個念頭，“或許，你愿意給我選擇。”
平和的眼神裏有淡淡的希冀，而這淡淡的希冀正好能被他所看清，這正是葉影故意表現出來的。
她已開口，只等他——
白鳳乍然一楞，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女人總有一種怪異感，以至于連她的話帶給他的震撼都削弱了。
他可以選擇帶她走。
但之后呢，留下來的墨鴉怎么辦？他一定會受到姬無夜殘酷的責罰。他送弄玉一架古琴已讓七個侍從喪命，難道還要因為他而讓墨鴉一起送命嗎？
——要怎樣的速度，才能掌握自己的生命。
——他的速度還不夠，他還不夠強。
白鳳眼角垂下，“我們，都別無選擇。”
一陣風吹來，少年的影子消失，葉影自嘲一笑，白鳳還未知道姬無夜即將命令墨鴉除掉他，還未知道墨鴉愿意放他一馬和他一起逃離，所以無法答應自己帶自己離開的請求——她的請求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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