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上。
柳如令依舊安坐依舊,高聲道:“將江南疑官押解上殿!”
說是疑官,其實也沒有很多,不過十六人而已,但柳如令的視線一一在這十六個人身上掃過,突然覺得有點蹊蹺——這些人,好像都是慕容端的門生徒弟。再聯想昨日慕容端那么反對自己審問,身為一個丞相該有的頓悟瞬間襲上大腦,難道,這件案子和慕容家牽扯上了關系?
把驚異壓在心底,柳如令沈聲道:“今日本相與刑部尚書共同審理,陛下有旨,說出幕后人來可以饒過你們的性命,若是冥頑不靈的……休怪本相不念及同朝一場的情面!”
話一說出口,下跪的十六人都互看了彼此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出了同一件事——不招認,必死無疑,要保命,就一定得招認。
“相爺,下官愿意說!”其中一個人搶得話語權,急急說道:“江南地區奉了陛下旨意要繳糧三百萬擔,但是下官被人威脅,必須把糧食的五之一二克扣下來,交給他,由他變賣之后再給小官回報!”
“相爺相爺,下官也愿意說!”另一個人又急忙說道:“下官與江南首富藍氏一族的當家藍詩寂略有交情,他就是逼迫下官為他牽線,將本該運往西北的糧食折抵了三成賣給藍詩寂了啊!”
“還有!相爺,下官也知道!”旁邊一個人顫顫巍巍道:“藍詩寂與他就是在下官的地界上交了錢糧,藍詩寂拿出白銀七百萬兩后將糧食就駕云運走!”
柳如令白眉一蹙,厲聲道:“你們口中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那十六個人又相互看了一會,終于咬了咬牙,“他就是——”“寧親王到!”
太監的唱諾聲打斷了未出口的話,只見太極殿外,一身暗紫色王袍的楚紫歷步入殿中。皇帝不在,除了監國的柳如令,其余人都共同施禮,“見過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太極殿上,本王也消受不起各位大人的禮數啊。”楚紫歷笑呵呵走上前去,站在文武兩排官吏之間,仰頭挺胸,看著柳如令,“相爺今日可是好大的威風。”
柳如令一見是他來了,頓時心中了然……今日這審問怕是要功虧一簣。雖然是這樣想,面上還得恭敬拱手道:“老臣見過寧親王,不知王爺來此所謂何事?”
“哈哈,丞相這問題問的好!自從皇叔封賞了本王以后,本王就甚少出門,專心在家休養。本以為這次可以在帝都頤養天年了,誰知道皇叔竟然秘密出宮去了民間……可憐本王天生就不是個能享福的人。這不,江南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皇叔又不在,皇室之中只有本王受封親王尊位,所以只好扛起責任來”楚紫歷感慨說了一番,又道:“相爺覺得呢,本王有資格參與這件事吧?”
“當然,王爺是親王,現在陛下不在,王爺如果能主持大局,自然是最好的。”柳如令的臉在笑,可是心中卻警鐘鳴響。
陛下千算萬算,也算漏了還有一個親王楚紫歷啊……他手中的圣旨言明,任何官員不得對他的處置有任何異議阻撓,但是圣旨上可沒限定皇族如何如何……眼下這是騎虎難下,只一個楚紫歷就足以將整盤棋毀掉。如果他沒有猜錯,那私吞糧食的人八成就是慕容端一家,而楚紫歷則是與慕容端之間有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協議,今日是專程來此擾亂他的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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