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這行，好苗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劉老先生起了愛才的心思， “你很有天賦，適合往這塊領域發展，雖然現在這年紀已經無法從小練起，但是只要肯吃苦，肯用功，還是能走得遠，有所成績的。”
聞言，柯茹和觀眾，還有攝影師助理等，都是將目光放在華酌身上。
然華酌像是沒聽到意外之意似的，道了過來目的：“我可以幫你修改譜子，順便教你拉法，包滿意為止，費用八百塊起步。改不好，不收錢。”
見劉老先生目瞪口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華酌皺眉，心道，難道是要太多了？
“那就五百，不能再少了。”華酌說得堅定，沒有商量余地，要是再少的話，他們四個人，就不夠點一餐海鮮煲吃的。
柯茹背過身，忍著笑意，看來一切套路在“老實人”面前都沒用。
劉老先生也是氣笑了，他故意板著臉，開始耍賴，“我就是個糟老頭子，身上哪裏有五百塊錢。但是你不幫我改，我就賴上你了。”
他看了眼在跟拍的攝影師，不知道是在錄節目，但也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喜歡玩什么抖音，拍視頻上傳的，到時候就讓他孫子找，總能找到人。
好不容易碰到個聽出來譜子缺憾的，他可舍不得放過。
當然現在這話也是故意說的，主要是氣不過，他都拋出好處了，居然開口就要八百塊，是看不起他這老頭子咋滴！
華酌瞇了眼，視線像掃碼似的打量劉老先生，卻沒有說什么，起身就要走，“算了，我再找其他人，你想賴就賴。”
這裏遍地肥羊，這老頭只是比較靠近，能少走點路，嗯，前面那小伙子拉的小提琴哪兒哪兒都是問題，可以收價高點。
眼見華酌真的要走，劉老先生端不住了，連忙喊，“等等！年輕人真是，有話好好說嘛，做事別急。”
“來，過來這裏坐，咱兩好好嘮嗑。”劉老先生老頑童似的笑了聲，不差錢的說： “只要幫我修好，別說八百，多少都成。”
別說，這刻還真有點“這片魚塘我幫你承包了”的老年霸總上身。
像活寶似的，柯茹笑了出聲，直播間的網友也是笑得前俯后仰。
但老先生也真是老年霸總，人兒子有出息，生意做得大，以前還當過首富，可不是不差錢嘛。
真是酸了，怪不得人人說金城遍地富豪，有千萬身家在金城連有錢人的門檻都進不了，可能剛入暴發戶的圈子，人生的參差啊。
搞藝術的，靈感都是突然來，劉老先生隨身背著一個包，裝有本和筆，本子上都是他修改的記錄，孤譜的覆制版也有，原版他當然不會拿出門。
華酌翻了一頁新的，讓劉老先生從頭到尾拉一邊，隨后一邊聽，一邊記錄，下筆很快，字跡堪比打印很是漂亮，時不時還指點著拉琴方式。
劉老先生也不會自持年長，天賦學識這些，和年齡并無關系，三人行都能成師，活到老學到老才是真理。
當然鏡頭不能放過去，會侵犯隱私的，柯茹也沒有去看華酌寫什么，看也看不懂，甚至已經聽不懂華酌和老先生的聊天了。
華酌停筆，給劉老先生看圈出來修改的地方，沒搭理劉老先生越看越激動的表情，她心心念念著海鮮煲，“你按照這個方式來試一次。”
“小友可真是這個！”劉老先生伸出了大拇指攢，準備好姿勢，閉上眼睛醞釀著感情。
柯茹知道，就要重新演奏了，她立馬打起精神來仔細聆聽，雖然也聽不出什么變化來，可也是緊張的。
她雖然相信華酌不會說大話，可現在直播，鏡頭前無數雙眼睛盯著，偏偏失手的話，擔心華酌會被罵。
老先生的琴聲，體現著他走過幾十年歲月沈淀的內心思想，從激蕩沈浮，再到高山流水，就算身在喧囂的大城市就地演奏，沒有華麗舞臺，他琴音裏的天地萬物就是舞臺。
一曲結束，劉老先生輕輕喘息著，久久無法平覆情緒，聽琴音是可以改變人的，精神面貌一變，好似年輕了好幾歲。
不知不覺，圍過來很多聽眾，聽君一曲，如精神境界洗滌，走出琴音構造的世界，響起了掌聲。
劉老先生很開心，他喜歡這樣的藝術演奏，聲樂是給人聽的，而不是掛起來高高在上，迫使仰望著頭顱，看得見的人才有資格聽。
“不夠，意境還沒出來。”華酌像是聽習慣了般沒什么激動的，她一向都能淡然處之，“方進酒，弦絕，不易嵇琴，一弦曲終，萬人呼。”
“你的二胡變了味，回去可用胡琴絲弦試試。”華酌說罷，攤開手，“費用五百，現結，不接受轉賬。”
這也是她挑老年人的原因，年輕人，現在都是用手機支付，很少有拿現金的，錢包裏幾十塊可能有，幾百很少帶，但她現在也不能碰手機。
劉老先生確實帶現金，他雖然會玩現在的智能手機，可從那個年代過來，還是喜歡錢抓在手中的感覺，這樣生活才踏實，不像放在手機裏一串數據那么虛假，像泡沫，風吹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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