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時隔多年的關(guān)愛
鄭燎原整個人一僵，好久不敢抬起頭來。
到底有多久，沒有聽見他這么溫柔地叫他的名字了。
握著他的手松開了。
哭得很難看的一張臉，江肅嘴角一動，忍不住笑。
“……我、我給你解開！”喜悅沖擊頭腦，鄭燎原已經(jīng)把各種風(fēng)險拋到腦后了，恨不得立馬解開所有的束縛。
站起身的一瞬間，江肅的手溫溫柔柔拉住了他，阻止了他起身的動作。
“不要……”江肅朝他搖了搖頭，脖子鐵鎖擱到，他眉頭一皺，放小了動作，“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就又失去理智了，就這樣鎖著，不然……我怕傷害你。”
鄭燎原拉著一張臉又坐回來。
等了一會兒，他主動說起這段時間的事情。
江肅靜靜看著他，嘴角帶著些笑意。真想摸摸他的頭安慰他，可手動不了。
“……高哲回來了。”鄭燎原突然抬起頭，抹了把眼淚，把自己盡量收拾得干凈了，才說，“今天白天他來看你了。譚老板說他從小就喜歡你，一見你受傷，氣得恨不得去找沈浩逸拼命……還牽連我，那看我的眼神恨不得要殺了我，嚇?biāo)廊肆恕！?
江肅彎起的嘴角就沒有落下去過，看他入迷，被他這夸張的語氣叫回了神，回答道：“別人左右不了我的選擇，你不用怕他。”
“你這樣好像是在忤逆他，畢竟他從前對你很好。”鄭燎原也笑起來，“連看我都是陌生人，只心心念念小七，你也不感激一下。”
江肅輕輕搖頭：“那是他單方面對我的感情，我并不認(rèn)識他，就算小時候的記憶已經(jīng)回來了，我對他的情感也只有當(dāng)年短短的幾個月而已。”
如果一定要說一番江肅對他說感情的話，那么應(yīng)該只有感激和滔天的恨意。
對比一下，恨意大于感激。
一個不經(jīng)過你同意就把你當(dāng)成小白鼠的人，再怎么對你好，感情再怎么真摯，也已經(jīng)脫不開“實驗者”和“小白鼠”這兩個身份了。
江肅可不是圣人，能夠用“感激”沖淡了恨意，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最大的善良了。
他如實這么告訴鄭燎原，后者笑著看著他，抬起手小心翼翼想摸一摸他的頭，卻好像有所拘束。
頓了一會兒，他若無其事地笑著，收回手，問：“那……譚老板呢？我聽他說，你答應(yīng)要給他做兒子了。”
江肅說：“譚老板對我的好不一樣，他是實實在在付出的，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兒漂泊。那是一種，讓我活下來的希望。”
鄭燎原點頭。
他到底無法感同身受，但無論江肅怎么選擇，他也會陪在他身邊就是了。
“反正，你是最重要的。”江肅又說。
鄭燎原身子一頓，看著他陷入呆滯，不知覺間，耳朵開始熱了起來。
當(dāng)然，江肅是看不見的，房間太昏暗了。
“沈浩逸，現(xiàn)在怎么樣了？”江肅轉(zhuǎn)移話題。
“……他，失蹤了，我們監(jiān)視不到他了，也不知道后續(xù)會鬧出什么事來。”鄭燎原呆呆地回答。
江肅輕輕嗯一聲：“能夠那么輕易對付他才不正常呢……希望我能早一點……控制住我自己。”
說到這兒，他神色有些失落，垂下睫毛，不知道看向哪兒發(fā)呆去了。
鄭燎原一見，立馬回過神來，抓緊了他的手說：“譚老板他們已經(jīng)初步研制出解藥了，這些天一直在用你的血測試，一旦效果達(dá)標(biāo)了就會給你註射，到時候就不用再被控制了……”
說起來，他也心裏沒底。
在江肅回來之前，其實也測試過好幾次了，總會有那么一點瑕疵的。
但是他總不能把實話全告訴江肅，至少也要讓他有點希望。
“你餓了嗎？”鄭燎原心虛，立馬轉(zhuǎn)移話題，“昏迷好幾天了，餓的話我去買點吃的。”
江肅搖頭，下意識抓緊了他的手：“每天都輸液，不餓的……燎原，我不知道我什時候又會被控制了，你陪我說說話吧。”
末了，他看著鄭燎原，嘴唇一抿，模樣誘人極了：“……我，想你了。”
鄭燎原眼皮一動，仿若置身在夢裏。
他又轉(zhuǎn)身坐下，牽著江肅那只手，被他拿毛巾擦了擦，擦去了自己的眼淚。
仿佛摸著那只手，就已經(jīng)無比滿足了。
天色大亮，實驗室逐漸明亮起來，江肅扭頭看向天光，嘴角揚起笑意：“天亮了……燎原。”
一回頭，鄭燎原趴在他床邊，熬了整整一夜陪他說話，終于忍不住睡著了。
江肅抓著的手，溫柔地笑。
而后，他閉上眼，緊握著鄭燎原的手，陪著他睡著。
反正，以后有無數(shù)個白天和夜晚可以陪著他談天說地。
艷陽高照，鄭燎原趴在床邊睡著，實驗室的人上班了，他被驚醒過來，之后又旁若無人地繼續(xù)睡。
這些日子鄭燎原一直守在實驗室陪江肅，實驗室裏的人都知道，幾乎見怪不怪了。
——鄭燎原再醒過來，是被江肅抓著他手的力氣疼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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