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 莫烏莉第一次念了那個名字：“易思違？”
“對，”江麒回答，“就是他。”
“哪個‘思’？哪個‘違’？反正是‘容易’的‘易’吧。”
“我也不知道, 我們不認(rèn)識，只見過幾次。但他確實挺有名。”
“什么意思？”
“他其實不太混。但是，有時候就是有那種人, 你懂嗎？”
懂什么？
她讓他說下去。
江麒說：“大家都喜歡他，有時候就是有這種人。不管他是乖寶寶, 還是人渣, 大哥容易把他當(dāng)?shù)艿? 女生就更不用說了。你沒見過他嗎？他長了一張?zhí)貏e能打的臉, 能用顏值霸凌人那種, 不過矮了點，沒我高, 我有一米八-九。聽說他有點蠢，所以也就沒人防著他吧。”
一段話裏幾乎都是些沒用的信息。
比如那天晚上江麒肯定醉大發(fā)了, 連他們路上遇到人了都不知道。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坐出租車回來的，還以為誰專程送的他。又比如江麒的身高。再比如“霸凌”這個詞的用法。
評價一個人時, 比起詭計多端的同性, 異性反而更好溝通。
蘭伊若說：“‘思想’的‘思’，‘違反’的‘違’。我們是小學(xué)同學(xué), 他很有意思的。聽我朋友說，他們中學(xué)一起去日本旅游，遇到星探追著他給名片。他是很內(nèi)向的性格, 不知道拒絕, 邊用英語說‘a(chǎn)lien’‘a(chǎn)lien’邊逃跑, alien又不只有外國人的意思, 人家也聽不懂他說的什么，所以追了一路。”
莫烏莉說：“還有這種事？”
“很搞笑吧？”蘭伊若咯咯笑著，偷偷打量莫烏莉，想判斷她想不想聽，“他身上有意思的事很多的。小學(xué)就是，踢球把球踢進(jìn)教導(dǎo)主任辦公室，被比他高的女生按著頭結(jié)果哭了的……很多很多。”
莫烏莉卻說：“好奇怪的人啊。你們關(guān)系很好？”
觀察到她的反應(yīng)，蘭伊若連忙說：“呃，也沒有。我連他手機號都沒有，小學(xué)畢業(yè)就沒聯(lián)系過了。”
這個人有點礙事，可能會把事情搞得很麻煩。
莫烏莉不看任何人，捉摸不透地微笑著：“嗯——”
“別說他了。除了上次，我跟他真的幾年沒講話了，以后也沒話講。”蘭伊若湊到莫烏莉身邊，“什么時候我們再一起去玩好不好？”
蘭伊若在等她的下一句話，可是，吳曜凡突然插了進(jìn)來。
他說：“以后那種玩的地方，我們還是不要去了。”
蘭伊若驚訝地回過頭：“為什么？”
莫烏莉也看過去，靜悄悄地望著他。
吳曜凡在對蘭伊若說話，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眼睛卻盯著莫烏莉。他說：“上次易思違不也說了嗎？他認(rèn)識的人比我們多，他都那么說了，註意一些肯定沒錯。”
蘭伊若在發(fā)洩不滿：“啊？”
吳曜凡又說：“莫烏莉，你也小心點。”
莫烏莉望著他，隨即粲然一笑：“嗯，你說得對。以后我也會註意的。”
當(dāng)時，他們?nèi)齻€人在吳曜凡家玩，江麒不在。
有時候，吳曜凡的爸爸媽媽會忙工作，所以不在家。一起寫完作業(yè)以后，莫烏莉要回去了。吳曜凡本來想還和蘭伊若玩一會兒，但她起身，提出也要回去。吳曜凡只好送她們出去，眼睜睜看著莫烏莉和蘭伊若一起進(jìn)了電梯。
嫌關(guān)門慢，蘭伊若多按了幾次電梯說：“這小區(qū)太舊了。”
“是嗎？”
“是啊，”蘭伊若說，“攝像頭都經(jīng)常壞，之前還掉下來過。因為我們往上面丟冰淇淋。”
蘭伊若為自己的幽默笑得不行，莫烏莉淺淺地笑著。
寒假過得很快，吳曜凡去參加了學(xué)習(xí)冬令營。總的來說就是一群人每天住在補習(xí)機構(gòu)，白天做題，晚上一塊兒上自習(xí)。他認(rèn)識的人都沒參加，于是自己孤零零地去。不過，這種單獨行動正合他意。努力總是偷偷的好，悶聲干大事比較酷。
開學(xué)以后馬上進(jìn)行模擬考試，他終于考了一次全班第二。這是他第一次考得這么好，在年級也進(jìn)了前十五。
他已經(jīng)想好了，以往上宣傳欄，他的座右銘寫的都是搞怪句子，這次就寫個認(rèn)真點的好了，例如“這次稍微翻了翻書”或者“每天多學(xué)十分鐘是有用的”。
然而，落在成績排名上的視線向上移動，他看到莫烏莉是全年級第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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