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宋父宋母還常在家里念叨,說因為她,家里才如何如何困難,因為她生病,他們花費了多少心思。
年紀小的時候,宋幼湘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內心一直有罪惡感,對家里覺得很愧疚,總以為是自己拖累了家里。
大了懂事了一些,宋幼湘才明白,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她生病身體不好,根本就沒有多花家里的錢,甚至因為她身體不好,宋家還得到了一定的利益,工會婦聯的補助,因為營養不良,醫院開出來每月特借的營養糧,都是宋家得到了。
但通通沒有用到宋幼湘的身上。
至于照顧她,多少有一點吧,畢竟她那時候只是個孩子,但那些微末的照顧,在宋父宋母的眼里,便是天生的恩情,宋幼湘要記情的。
或者在宋父宋母的眼里,生而為女,她從會走路說話起,就得能獨當一面,能夠自己照顧自己。
懂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宋幼湘都想不通欠醫藥費這一件事。
如果家里真的是窮得吃不起飯,實在沒有能力承擔這些醫藥費,那也就算了,但事實并不是這樣的,那時候宋父宋母都是職工,宋母還沒有從生產線上退下來,兩人的工資加起來并不算少。
但家里的錢都是宋有良的,她們連一分都不想花在女兒身上。
如果不是不讓上學,工會和婦聯肯定會輪番上門做工作,再加上廠職工子弟上學幾乎不用花什么錢,以宋父宋母的想法,估計都不會讓宋改鳳和宋幼湘去上學。
宋改鳳讀完小學,就進廠當了學徒,那時候小學畢業參加工作的確實有,但不多,但宋父宋母就是狠得下心來,叫宋改鳳輟學。
至于宋幼湘,大概是托身體不好的福吧,從小被工會和婦聯重點關注,宋父宋母沒辦法,才容忍她一路念完高中。
“欠廠醫院的錢,我已經在還了,估計要明年初才能還清。”宋幼湘語氣平淡。
年紀小的時候想不通的事情,長大了就慢慢想通了,就算想不通,也已經不再重要,會學著強迫自己跟心結和解了,等到再重病一場,就徹底認清了。
宋母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精彩,她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就炸了起來,卻還控制著情緒,沒有大吼大叫,“你瘋了嗎?這錢用得著你還嗎?”
廠醫院里的爛賬那么多,多他們一個又不多,根本就用不著還!
“我跟你說,不許還了,你每個月按時把錢寄回去,交給家里家用一部分,剩下的我替你攢著!”怕宋幼湘不給錢,宋母竟然也學會了委婉。
宋幼湘搖了搖頭,“這錢我是一定會還的。”
上輩子賺了錢后,宋幼湘也是第一時間就把這些賬給還清了,她不想這些錢,永遠地壓著心底那個小孩子,叫她一直抬不起頭來。
看她這么堅持,宋母是氣得不行,但再氣她此時對宋幼湘也有點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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