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北看著視訊裏面自己父親的臉,楞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作。
直到門鈴再次不耐地響了一聲后，沈亭北才回神，立馬手忙腳亂地拉開了門。
沈亭北的父親沈崢嶸一身英倫風的卡其色風衣,搭配一條灰色格子圍巾，板板正正地站在門口,身旁立著一個小行李箱，看起來是剛下飛機。
他一臉嚴肅，站在門口有一會兒了才厲聲問道：“磨磨蹭蹭，睡到這么晚才起來？”
沈亭北頓了一下，回頭看了看才七點半的掛鐘,默默把話吞回去，側身把他老人家迎進了門。
沈父進來后，把行李箱立在了門口,換好了鞋后在公寓裏走了一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下屋裏只有沈亭北一個人的痕跡后，才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沈亭北不自在地去給他泡了杯咖啡端了過來。
“咖啡豆用得不講究。”他品評到。
“嗯嗯。”沈亭北漫不經心地回著，手上快速給葉濤發著消息。
“我在和你說話呢！”沈父聲音突然拔高。
沈亭北收回了手機,一臉平靜地看著沈父，“聽著呢。”
沈父一臉不滿意,他話剛起了個頭：“要是你弟弟……”
沈亭北就從沙發上“歘”一下站了起來，沈父一臉震驚地看著沈亭北，雙眉之間的丘壑能擠死蚊子。
“你干什么？你還要反抗我？”
沈亭北面無表情：“我剛起來，還沒刷牙。”
“……快去！”
沈亭北進了衛生間關上了門,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長長嘆了口氣。
剛從小鎮裏面出來，還有千絲萬縷的頭緒沒有理清楚，而且葉濤和他之間……
“唉。”
沈亭北開始洗漱起來。
出了衛生間后,沈亭北看到沈崢嶸已經在箱子裏面拿出電腦在茶幾上擺好了。
他頓了一下，沈崢嶸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沈亭北在沈崢嶸身旁坐下后，沈崢嶸把電腦屏幕轉向了他，“你在國內這么呆著不是辦法，太霸道了。才剛醒，就讓人把你從醫院給弄出去了。這種耗費生命去做研究的方式，我強烈反對。這是一份聲明書，還有相關退籍證明，你大致瀏覽一下后，我們去辦手續。”
沈亭北無奈地喊了一聲“爸”后，直接伸手把電腦合上了。
沈父擰眉：“你干什么？！”
“我是華國軍.人，”沈亭北斂起了臉上無奈的表情，眼神在一瞬間堅定了起來，“一開始，我就和您選擇的不是一條路。”
沈父把沙發扶手拍得震天響，一絲不茍的頭發都跟著抖動了起來。
“你開什么玩笑，我都入m籍了，你還能在這裏不受排擠地做研究，你在自己欺騙自己！”沈父常年根根堅.挺在發頂上的黑發，看起來都像是比平日裏更加扎手一些，“你忘記你是怎么昏迷的了？你忘記你實驗室是為何爆炸的了？你不跟我和你媽說，我們就不知道你在這邊基地裏到處受排擠的事情了？你這樣的根不正苗不紅，怎么做得好研究？”
沈崢嶸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向沈亭北砸來，一聲比一聲高，沈亭北都聽到自己腦仁嗡嗡作響。
他長嘆一聲，只能用比沈父更大的聲音喚了一聲“爸”后，沈父才停下來。
他似乎冷靜了一些，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后，壓著火氣：“你闡述你的觀點。”
“第一，我是自己回來的。第二，實驗室爆炸真的是意外，我自己處理失誤。第三，我現在過得很好，我不會和你走，更不可能退籍。”
沈父立馬又抬起手準備拍沙發，沒曾想此時門鈴卻響了。
父子倆在沙發上面面相覷，一個是不相信自己兒子竟然還有朋友，一個是在意外葉濤沒看見消息。
“還不去開門？”沈父整了整衣服。
“……哦。”沈亭北起身，心亂如麻地走到了門口，一看視訊屏幕，果然是葉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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