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變相認(rèn)錯(cuò)
“這鞋合不合腳也只有穿著的人才知道……”
裴氏的目光變得幽深,“那些面子啊,賢名也只是做給外人看得。”
低下頭,看著楊曉然,愛憐地摸了摸楊曉然的小臉蛋,道:“身為女子就這個(gè)命,像房夫人那樣的幸運(yùn)兒畢竟少。”
“我若找個(gè)夫君我便不準(zhǔn)他納妾,不然我就和離!”
楊曉然握起小拳頭,惡狠狠地道。裴氏輕輕一笑,在她手上輕輕一拍,道:“竟說孩子氣的話。好了,好了,也別把嘴撅著了,都能掛油瓶了。稍微歇息會兒,等會兒把女戒抄了,你阿爺?shù)葧梢獊聿榈谩!?
“哼!”
楊曉然冷哼了下。上輩子在孤兒院見多了被遺棄的孩子,有得是智力有問題,有得是先天殘疾,可她好手好腳得卻也被父母拋棄了,小的時(shí)候她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可等大了以后,她才明白,都是這女兒身惹得禍。
這輩子又是女人,可她不會再把自己的命運(yùn)交給別人。她要牢牢地的握在自己的手中,不會再讓人遺棄她,不會再有背叛。她心裏知道,這事怪不得便宜爹,這是這個(gè)時(shí)代的價(jià)值觀。她理解,但不表示她就得認(rèn)同,她的未來她做主,絕不讓人干涉半分。
想到這裏,心中便涌起了波濤。這深刻的自我認(rèn)知與細(xì)微的心理變化終是慢慢萌芽,開始蔓延于心底,最終將匯聚成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支持著她走下去。
裴氏看著女兒的神情,臉上浮出一絲擔(dān)憂。知女莫若母。這孩子雖未在她身邊長大,可回來這些日子,她卻也把這孩子的脾氣給摸了個(gè)七七八八,知道這閨女是個(gè)有主意得,長了一張?zhí)鹈揽蓯鄣哪槪晒亲友Y卻是個(gè)倔得,一旦觸怒到她的底線,恐怕不會那么容易就范,就跟今日一樣。
這可不是什么好性子。在這以男子為天的世間,女子性子太過剛硬是要吃虧得。
“小娘,你是個(gè)聰明孩子,但過剛易折,有些事上還是睜一眼閉一眼地好,免得吃虧。”
楊曉然看了裴氏一眼,見母親臉上的擔(dān)憂,低下頭,低低應(yīng)道:“知道了,阿娘,我不會再去觸怒父親了。”
“他也是為你好。你不知道,昨日你阿爺喝了個(gè)爛醉,回來躺床上都哭了,說小小年紀(jì)這般有謀略,定是吃了不少苦,都是他對不起你。”
裴氏說著也有眼淚流出,伸出手抹了抹眼角,低聲道:“你阿翁(祖父)去得早,阿婆(祖母)也不在了,咱們程家祖上雖也風(fēng)光過,可時(shí)局****,在膠東老家早已非名門望族。自打你阿爺投了大唐后,整個(gè)家族的重?fù)?dān)便都壓在了他身上。你沒看見你阿爺身上的傷疤,那是一條累著一條,渾身上下就沒一塊好得,今日的地位,都是你阿爺用命在戰(zhàn)場上一刀一槍地拼來得。你又是他唯一的女兒,你出息,他自然高興,可若你有事,他為人父者豈能不心痛?”
楊曉然靜靜地聽著,不知該說什么。
父親,母親,親人,在上輩子是離她很遠(yuǎn)很遠(yuǎn),觸不可及的東西。只有在午夜夢回,才能在自己虛妄的想象中慢慢勾勒描繪著他們的模樣。對于親人之愛,父母之恩,她沒有任何體會,她不知為人父母者又該是個(gè)什么樣的心情。
這輩子她有母親了,也有父親了,雖然最初的開始她懷著的心思并不是很光彩,可這些日子以來她卻真真切切,每時(shí)每刻都在享受著被愛包圍的幸福。
掙扎著爬起來,伸出小手替裴氏擦去眼淚,握緊拳頭道:“娘,您放心,有女兒在,女兒以后都不會讓您受委屈,女兒要讓您和父親成為天下最幸福的人。”
“好孩子……”
裴氏轉(zhuǎn)哭為笑,只覺心裏軟和的不行。將楊曉然抱進(jìn)懷中,輕拍著她的背,輕聲道:“你好好的,阿爺和娘就幸福了。”
“我是認(rèn)真的,娘!”
楊曉然反手抱住裴氏,低聲道:“以后我會給娘用最好的東西,用別人都沒有的東西,讓娘開開心心地,娘已經(jīng)誥命在身,這是阿爺為娘掙來得。女兒沒有阿爺?shù)谋臼拢畠簠s可以讓娘成為天下最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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