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筆畫不多,帶給池慕橙的記憶也少得可憐。
小的時候她不懂,爸爸媽媽為什么聚少離多,碰面準(zhǔn)吵架。
她爸爸處事圓滑,開廠子賺了不少錢,媽媽比爸爸小十歲,生的風(fēng)情萬種,性子直了些,說話不經(jīng)大腦思考,容易得罪人。按理說他們外在登對,內(nèi)在互補,婚姻應(yīng)該很恩愛。
等到她讀初中,父母拿沒時間推脫照顧她的義務(wù),給她兩個選擇。要么找所封閉式的寄宿學(xué)校,要么跟著姐姐池楚禾過。她不喜歡學(xué)校,選擇了二,本來姐姐滿口拒絕,父母不知道用了什么讓姐姐答應(yīng)。
池慕橙問姐姐父母是不是討厭她,姐姐三言兩語帶過去,只說,“你當(dāng)他們離婚行了,不用指望誰來管你,說不好聽的,他們不負(fù)責(zé)任沒關(guān)系,錢給到位都好說。”
確實,姐姐和她的零花錢比同齡人多的多,雖然父母把她交給姐姐,每隔兩個星期她還是會分別見到爸爸或媽媽。
升初三,爸爸開著豪車接她放學(xué),父女倆照例出去吃頓飯,車后排坐了一位陌生女人,爸爸讓池慕橙叫那人“邱阿姨。”
阿姨?池慕橙叫不出口,“邱阿姨”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
她聽見邱阿姨問到父母的感情生活,爸爸不忌諱在她面前討論媽媽的好壞,他說媽媽死都不同意離婚,怕離婚沒錢花,邱阿姨嘲諷媽媽小三上位,不見得多高貴,也沒有生出爸爸想要的男孩,早該同意離婚。
池慕橙對兩個人的話沒概念,吃完飯拿到零花錢她跑回家再次問姐姐,姐姐把知道的事全部說了。
爸爸是二婚且婚內(nèi)出軌,爸爸原配生不出孩子,勾搭上年紀(jì)輕輕的媽媽,媽媽看爸爸有錢順勢甩了當(dāng)時的男朋友,結(jié)婚前便懷上姐姐。
第一胎是女孩,爸爸沒說什么,等了六年又生下池慕橙,還是女孩。
姐姐說這些的時候點燃香煙,自嘲道:“橙子,他們兩個最大的共同點你知道是什么嗎?
姐姐自問自答,“爸爸重男輕女,媽媽也是,爸爸想要個兒子光宗耀祖繼承生意,媽媽想生下兒子滿足爸爸的要求得到獎賞,咱倆沒被掐死很不錯了。”
姐姐比她早出生六年,早挨六年冷眼,高中擺脫父母主動獨立生活,沒人給她參加家長會,學(xué)校老師從來沒見過她父母長什么樣。
因為孕期辛苦,媽媽對她反而好點,不待見姐姐居多。
她幸運在有個姐姐,多條選擇的路,父母各玩各的,誰都不管誰,女兒們共同出錢養(yǎng),他們一家四口在本地三處房子不止,逢年過節(jié)像常年不聯(lián)系的遠(yuǎn)方親戚,打電話敷衍的噓寒問暖,過年姐姐會帶著她去朋友家,總有人愿意收留姐妹倆坐下吃頓熱乎的團(tuán)圓飯。
姐姐受夠了父母,對z市心灰意冷,大學(xué)義無反顧決定移民,她要錢,父母欣然滿足。
池慕橙沒有嚴(yán)格意義上自己的家,期望越高,失望越高。
她還年輕,過個幾年才能真正釋懷居無定所的現(xiàn)實。
她必須擺正身份,習(xí)慣作為過客在每個家裏短暫停留。
..
打架風(fēng)波過后,池慕橙結(jié)束她來珊誠上班的第一個周。
部門只有劉小斐和鄧欣關(guān)心她,問她額頭傷口怎么回事,她謊稱下樓摔倒,劉小斐提醒她傷口少沾水,容易發(fā)炎,鄧欣則在中午帶她吃點清淡的,爭取早點愈合。
好消息是于千渝曇花一現(xiàn),沒再來過公司,池慕橙眼不見為凈,專心工作學(xué)習(xí)。
喬馥蕊等同第二次把她留在珊誠,她要好好表現(xiàn),跟著劉小斐做出點成績,別給喬馥蕊丟人。
..
珊誠固定雙休,喬馥蕊屬于無休的特例,池慕橙一個人在家無聊,周六白天打掃衛(wèi)生晚上去酒吧找林希。
林希工作沒有受到影響,酒吧老板感謝她出手相助,請她喝酒吃薯條,趙臣冬晚點也來了,灰頭土臉上班肯定沒少挨罵。
三個人聊起高中,那時候無非困擾應(yīng)付作業(yè)和老師的談話,再就是男男女女青澀且錯綜覆雜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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