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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生而為死死而為緣（2 / 3）

唐皊安淚水決堤而下，須臾，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一般慢慢松開了手，白蕪蒔蹙緊雙眉，心裏一陣慌亂。

“若是能讓你不再痛苦，把我丟掉也沒關(guān)系的。”

少年斜斜倚著棉被，慘白的手從白蕪蒔身邊徹底抽離，他笑容凄婉，看著白蕪蒔的雙眼裏已全然沒有了希冀。

“不…..”

不是的。

白蕪蒔腦中的一根弦猝然崩斷。過往歷歷在目，好像自年幼時(shí)起所有人都說他與唐皊安命中無緣，就算有緣也是孽緣，是唐皊安一直在鋌而走險(xiǎn)用命一次又一次改變二人的緣分。

還說什么生而為死，明明是死而為緣。

他甚至沒想過白蕪蒔會(huì)心悅自己，正如幼時(shí)被困在鎢民高塔內(nèi)，不求看到月圓，只求月光能分他一縷，哪怕稍縱即逝。

阿皊說過，他不能自私把我囚在他的世界裏，除非我心甘情愿，所以他愛我，也只僅限于他愛我。

唐皊安活到現(xiàn)在，全靠著對(duì)自己的念想，原來他每次揮劍的時(shí)候也會(huì)害怕，害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會(huì)徹底消失，他已經(jīng)死過一回，沒辦法承受第二次的代價(jià)。

可他現(xiàn)在好像什么都不怕了，因?yàn)樽约河辛瞬辉傧矚g的念頭，正好順?biāo)浦郏屗芴谷桓八馈?

仿佛終于如愿以償，再看少年望過來的眼神，滿滿都是絕望。

阿皊還說，白大夫?qū)硪嗅t(yī)治病救蒼生，那雙手不能擁抱骯臟的自己。

白蕪蒔腸子都悔青了，趕忙張開雙臂去撈唐皊安，可這次唐皊安卻沒再主動(dòng)湊上來。

少年揚(yáng)起修長的脖頸，將脆弱的頸部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白蕪蒔面前。

“我不怕疼，你要實(shí)在覺得累，就殺了我吧…我心甘情愿，或許死在你手裏，我就沒什么遺憾了。”

唐皊安閉上了眼，睫毛輕顫，簌簌又抖落兩行淚水。黑暗中他能感受到溫?zé)崾终苽鱽淼臏囟龋路鹂匆娔请p手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靠近自己，下一刻就要扼殺自己。

可是過了許久，預(yù)想的窒息感并沒有襲來，一股沈悶的熱氣噴灑在唐皊安的頸窩裏，他整個(gè)人顫栗一瞬，緊接著脖頸傳來一陣鈍痛。

白蕪蒔叼住少年的喉結(jié)狠狠咬了一口：“你不是說我這雙手不能用來殺人嗎？”

“殺了我你就能脫離苦海，這算自保，不算殺人。”

“要讓我殺我的心上人嗎？”

唐皊安睜開眼，面色頹然，白蕪蒔第一次看見他萬念俱灰的樣子，茶眸都哭成了血紅色，但眼淚仍源源不斷奪眶而出，透明的液體映照著眼底的紅血絲，他有些分不清那是血還是淚。

“別….”白蕪蒔慌亂拖住少年決堤而下的淚水，把人抱在懷裏顫聲道：“阿皊別哭…我說的都是氣話，我是氣你總想拋下我一個(gè)人，我，我不要你死也不要離開你，我不會(huì)把你丟掉的…..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也不要棄我不顧？”

唐皊安動(dòng)了動(dòng)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半日的功夫，他似乎已經(jīng)流干了小半輩子積攢下來的淚水，雙眼又酸又痛，每眨一下眼都會(huì)牽動(dòng)著神經(jīng)陣痛。

“阿皊，只要你想活著，我總有法子讓你活。”

“什么？”

看著白蕪蒔胸有成竹的樣子，唐皊安有些恍惚，白蕪蒔又道：“我保護(h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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