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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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沒有到來, 三月的第一天，風雪肆虐。
寒風呼嘯，刮在渺渺的身上, 厚密的毛發(fā)隨風后擺, 斜風細雪打濕了它的毛發(fā), 云溪將它抱回山洞裏去：“渺渺, 今天可不適合出門狩獵喔。”
這幾個月, 天氣晴朗, 無風無雪的時候, 她們?nèi)紩獬觯烀旌蜏嬖箩鳙C, 云溪撿柴火。
這樣的日子很少, 一個月也就一兩天。
滄月站在洞口, 用大尾巴掃開洞前的積雪, 然后看了看暴風雪, 又看了看擋風墻中即將見底的食物，眼中浮上了一層擔憂。
云溪從洞裏走出來, 抓起地上的一把雪。
雪粒像鹽也像糖, 寒意沁透掌心, 她松開手, 雪粒自掌心滑落。
“回洞吧，再站下去你就成冰棍了。”云溪站起來, 把洞口觀望風雪的人魚也拉回了洞中。
竹窗用木棍支開一道縫隙, 土墻之下, 篝火熊熊燃燒。
滄月?lián)]著蒲扇, 將濃煙扇向窗口；渺渺蹲在篝火邊上，舔舐梳理毛發(fā)。
云溪燒了一鍋煮沸的雪水, 用水充饑。
她重新計算了一遍自己在石壁上留下的時間刻痕。
確實到了三月份，沒算錯。
這種氣候異常的情況，在人類世界并非沒有。
云溪記得，前年還是大前年，她還在人類世界的那會兒，三月份，開春時節(jié)，乍暖還寒，她所在城市的氣溫回到10度以上，她收起了羽絨服，鄉(xiāng)下的農(nóng)民也種下了小麥；某日卻突降到10度以下，新聞?wù)f是寒潮來襲，到了四月底，甚至迎來了罕見的暴雪天氣，暴雪之下，田裏的農(nóng)作物盡數(shù)倒伏。
這種異常氣候，稱為“倒春寒”。
而那場倒春寒，一直持續(xù)到五一。
還有印象深刻的2008年的南方雪災(zāi)，許多不下雪的南方城市，迎來了大雪紛飛；一開始沒怎么見過雪的南方人還歡呼雀躍，欣賞那難得的雪景，后來，災(zāi)難接踵而至，斷水、斷電、斷路，幾十萬人滯留在車站……
那一年還發(fā)生了很多事，雪災(zāi)、地震、邊疆反恐、三聚氰胺毒奶、經(jīng)濟危機……電視裏、語文作文裏，最常出現(xiàn)的就是
“多難興邦”四字。
回憶雖蒙上了一層灰，可一旦想起，便剎不住車。
心裏已經(jīng)有了再也回不去的準備，對于那個人類世界，她剩下的，她能夠反覆咀嚼的，也就只有回憶了。
喝了些水充饑后，云溪摁下心底的不安感，清點盤算剩余的物資。
熬制的豬油凍得像冰塊一樣僵硬，平時會挖下一塊，和泡發(fā)的干蘑菇一塊煮肉湯。
干蘑菇、鮮肉3天前就吃完了，熏肉、野果干、番薯，這些加起來，按目前一天一餐的吃法，還能夠吃個10天左右。
松針、竹葉，這兩個不能填飽肚子，只能和雪一塊煮，充作茶水。
蜂蜜、茅草根，這兩種適口性好，還能補充糖分，糖也是珍貴的資源。
海草在5天前吃完了，最近幾天，云溪沒有攝入鹽分，等天氣晴朗的時候，她打算再和滄月去海邊采摘。
漁網(wǎng)已經(jīng)編好，下回去海邊時，除了下網(wǎng)捕魚，云溪還打算順便裝幾壺海水回來煮鹽。
天晴的時候，還要用雪洗一洗身上的皮毛衣服。
不知這股寒潮會持續(xù)多久，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云溪默默在心底祈禱，10天之內(nèi)，能迎來一個大晴天。
接下來的日子，云溪吃得越發(fā)少了，除了起來生火做法，多數(shù)時候，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以節(jié)省身體熱量。
滄月每天都會在洞口站一會兒，觀察外頭的天氣。
她設(shè)法像從前那樣，在野地上，放一塊肉，吸引天上飛過的鳥，但不太成功，總?cè)菀妆凰鼈兲用摗?
云溪猜測，大概人魚的天敵是一些鳥類，她們很難對付那些會飛的動物，尤其是體形巨大的飛鳥。在大鵬鳥面前，這些人魚就像一條條小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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