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負心漢
即便在深宮，太子福也感受到了外面的動蕩。那聲音由遠及近，像是波浪一般，在寧靜的夜晚，泛起陣陣漣漪，這池湖水底下已經是波濤洶涌。
皮膚的灼燒感黏膩在身上，伴隨著疼痛，無法擺脫。尤其到深夜時，這種感覺更加刻骨，太子福的精神已經被壓抑到崩潰的邊緣，他想起之前春帳暖宮，風流往昔，現在都一去不覆返了。
“太子殿下。”
一個低沈的男人的聲音傳來。
“國師！”太子像是見到了救命恩人，“國師，你終于來了，外面發生了什么？”
“元明之境破了。”
“元明之境破了？！”太子臉色慘白，他怔怔地看著國師，“守明衛呢？他們去殺那些東西了嗎？”
“太子殿下不必擔心，古家的人來了。”
“古家……”太子這才想起來，除了章家黎家，還有擅長造兵器的古家，他們已經隱世多年，想必是知道朝廷有難，所以前來支援了。
“太子殿下，您不關心這固若金湯的元明之境是怎么破的嗎？”國師的聲音從面具下幽幽傳來。
“怎、怎么破的？難道是黎家？還是章家？”
“太子英明。確系黎元櫻所為。她說去找極地寒蓮，并不是為了重新結印，而是用極地寒蓮破了元明之境。”
太子猛然坐了起來，下體的疼痛讓他冷汗直冒：“她！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太子殿下，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您有能力打敗妖族，但是您卻要受制于別人的話，您會怎么想？”國師靠近了太子，他壓低了聲音。
太子的嘴唇都在發抖：“你是說，他們黎家想稱皇稱帝？好大的膽子！”
“如果是太平盛世的話，黎家和章家不過算是玩弄歪門邪道的傍門佐道罷了，但是在這妖族橫行的時代就不同了，我們要依靠著他們的能力才能茍延殘喘，逆子之心必定滋生，這就是人性。”
“所以，她破境是為了讓妖族來進犯長安，她就好坐收漁翁之利？”
“恐怕沒有這么簡單。”
“你什么意思？”
“我已經派重兵去保護皇上了，所以，我跑來看看殿下，免得有小人來戕害殿下。”
“父皇……不行，我要去看看父皇！”太子說完就想下床。
但是，國師卻一把按住了太子。
“國師，你這是何意？”
“太子殿下，您真的要去救皇上嗎？您可要想清楚了，這是黎元櫻的機會，同時，也是您的機會。”
浮玉國師的聲音如同鬼魅在太子耳邊環繞。
“國師，你是說……”
“現在您這個樣子，微臣只能說盡力而為，不能保證百分百能康覆。如果皇上另做他想，我們就再無回天之力。”
“可是，他是我的父皇……”太子聽到此處，他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正因如此，我才派了重兵去保護皇上。只是您現在行動不便，最好是待在東宮，您覺得呢？”
太子無助地看著浮玉國師，他想起來皇上的那張臉，他總是對自己很嚴格，他寄希望于自己，但是太子福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他是擔不起父親對自己的期望的。
“但凡我有別的選擇，我也不會選你這個廢物！”
趙煜曾經如此呵斥他。
不。
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
“是……我、我現在太疼了，不方便行動……”他戰戰兢兢地回答。
浮玉國師摸了摸太子的頭：“是的，殿下，您現在就應該好好休息，一切都交給我吧。”
“好的，國師，我聽你的。”說著說著，太子哽咽起來。
他能有什么辦法，如果他不在這個時候做決定的話，一切主動權都會丟失。
他不想成為案板上的魚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薛公公闖了進來，他喘著粗氣，十分緊張。
“急什么！”國師呵斥道。
“太子殿下……剛剛有一只狐妖……闖進皇宮，皇上……皇上他……”薛公公跪倒在地。
太子的心頭提到了嗓子眼，他期望聽到那個答案，又不敢相信。
“皇、皇上怎么了……”
薛公公哇地一聲嚎出來：“皇上他薨了！”
太子忽而覺得一陣耳鳴，隨后便是天暈地轉。
雖然他剛剛內心有過這樣的假設，但是真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是一時間受不了這個打擊。
他緊緊抓著國師的手：“國師……國師……你別走。”
“放心，太子殿下，我不會走的。我已經在東宮設下結界，不會有妖怪闖進來，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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