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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阿森的離去拔掉了喬言心中的一根刺, 那是硬生生被拔掉的。連著筋帶著骨，就這么沒了。她整個人仿佛漏了一個大洞, 呼呼地冒著冷風(fēng)。

喬母一直在陳香處陪伴, 喬言念著母親辛苦，沒事也會來看一看。每每看見陳香的臉，喬言都感覺自己在照鏡子, 照了幾日也就習(xí)慣了。她開始留意到她們之間的聯(lián)系，真地很像，太像了。說她們是雙胞胎也沒人會懷疑。看來這個影子要以另一種形式跟著她了, 不是陰影，可能是別的。

那天, 喬母出去買菜，家裏只剩喬言和陳香。陳香是個多才多藝的人，她還會畫畫呢, 她畫得很好, 只不過有的畫令人看不懂, 太抽象了。喬言總在這種時候感覺自己不夠好。應(yīng)該說，太庸俗了。

陳香的確是個很討人喜歡的人，心直口快，也不缺活潑溫婉，并且多才多藝，不像她長這么大都沒什么才藝。陳香攢了一身技能，不知道是遺傳了誰的基因。應(yīng)該不是喬母吧，那就來源于她的父親。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她的心裏總算平衡了點。只要不是母親的良好基因就好。

陳香畫了一幅畫，鉛筆畫的，像個漩渦，橫看豎看都可以。

“這是什么？”喬言問。

“你看像什么？”

“好像漩渦。”

“你看見什么就是什么。”

就連說話都和她的風(fēng)格不一樣。喬言想如果自己是個男人，站在這看她畫畫一個上午會生出什么情愫？大概是憐愛吧。

“你餓不餓，要不我予你做點吃的？”喬言說。

或許是她破壞了藝術(shù)氛圍吧，別怪她，她實在不懂藝術(shù)。

陳香放下畫筆轉(zhuǎn)過身，溫柔地看著她，“你餓了嗎？”

“不，我是覺得你該餓了，早上你只吃了兩個雞蛋。”

陳香轉(zhuǎn)回身，在畫上補了幾筆，“我來吧。”

她站起來，從喬言身旁經(jīng)過。一股淡淡皂香飄過，喬言后知后覺地聞聞自己，聞也沒用，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聞不出來。

“你想吃什么，我做予你吃。”陳香說。

“不，還是我來吧。”

“聽說你愛吃西紅柿炒雞蛋，正好冰箱裏還有。”陳香兀自拿出材料，立刻進入狀態(tài)。

喬言傻傻地站在一邊，又在想象。阿森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應(yīng)該是幸福的。

世界真是奇妙，阿森已經(jīng)不在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些莫名情緒無處落腳了。

“你經(jīng)常做飯嗎？”喬言問。

“嗯。”陳香一邊切蔥花，一邊說：“一般都是我做，還好沒人嫌我做飯難吃。”

菜板發(fā)出高頻率聲響，她的蔥花切得很漂亮，動作也優(yōu)雅從容，不像她，做頓飯累個半死。

“我好像知道，為什么他們都喜歡你了。”喬言說。

陳香轉(zhuǎn)回身，“他們是誰？”

喬言以微笑給她答覆。陳香轉(zhuǎn)回身去，繼續(xù)切西紅柿。

“那些男人，還有我爸媽。”喬言原本不想回答的，但話到嘴邊就溜了出去。

陳香笑了一聲，“我只有一個男人，我很感謝我媽，還有喬叔叔，他們都是好人。你也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