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生再次醒來是在第二天的午后,彼時他正躺在一張床上,花非魚正坐在床沿,打濕帕巾給他擦身子,布滿丑陋皺紋的身體,如同千溝萬壑的山脈般,林塵生神色一凝,抬手朝花非魚扇去。
“啪!”清脆的響聲回蕩在周圍,接著便是林塵生冰冷地質(zhì)問。
“你去了哪裏!你知不知道我快死了!”
臉上火辣辣的疼,可見林塵生用了多大的力氣。花非魚沒有惱怒,面對愛人的無理取鬧,花非魚溫柔地說道:“是~我的錯,下次我不會離開那么久。”
她就如母親哄幼兒一般,柔聲地說道,直說得林塵生臉色緩和了幾分才停下。
花非魚走至一旁的桌子,端起一杯水讓林塵生喝下,說道:“可是塵生,我這次回來的匆忙,藥沒有找齊,我還需要離開一段時間。”
林塵生楞了楞,花非魚口中的藥是什么,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也知道,花非魚每次離開都是為了找藥,他沒有想到,這一次花非魚沒有將藥找齊,他看了看自己布滿皺紋的身體,一時怒從心起,拿著手中的茶杯就朝花非魚砸去。
“花非魚你是不是想我死,你這個丑陋的女人!”
花非魚不躲而不閃,被這么被茶杯砸到,迎著林塵生憤怒的眼神,,花非魚這一次倒沒有溫柔一笑,被寵壞的小孩,永遠(yuǎn)都會朝父母伸手,他們覺得理所當(dāng)然。
沒喝完的茶水被潑在花非魚的身上,手臂處傳來滾燙的痛感,她幽幽地朝林塵生說道:“有的時候,我的確想要你死。”
樹影交迭,光斑灑在小院上,有清涼的風(fēng)吹拂過來,妖仆迎風(fēng)而站,斑駁的陽光照射在她們的身上,安靜的小院中突然傳來一句暴怒的男聲。
“花非魚,你說什么!你好大的膽子,從今往后別讓我看到你!”
花非魚嘴角擒著笑,看著林塵生發(fā)瘋,這人知道如何拿捏自己,以往每當(dāng)這人說出“從今往后別讓我看到你”她就會上前哄他。
但這一次花非魚不想如他的愿,一味的溺愛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
“好的,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
說罷,也不給林塵生反應(yīng)的時間,甩手離去,林塵生像是沒料到會這樣,就這么楞楞地看著花非魚離開。
花非魚離開一走就是七天,林塵生也在小院中等了七天,這幾天的過程當(dāng)中,他一再得詢問妖仆花非魚什么時候回來,然而兩名妖仆將他的話當(dāng)做了耳邊風(fēng),完全沒有去理會,失了以往對他的恭敬。
一時間,林塵生慌了,他擔(dān)心花非魚真的不回來,因此他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詢問妖仆,但兩人都沒有回答林塵生。
恐懼在這一切爬上了心頭,全身被冷汗浸透,俊秀的臉龐蒼白一片,誰都怕死,他恨花非魚,但是他不想死!
他拄著木仗,顫顫巍巍地走出了小院,兩名妖仆沒有跟上,林塵生的心涼了半截,以前只要他出門,妖仆就會跟在他的身后。
林塵生想起不久前在小院中見到的容貌妖孽的男子,灰白的長袍披在身上,林塵生走出小院尋找燭末的足跡,他斷定花非魚是去找那名妖孽般的男子了。
路過的妖族用怪異的神情看著這名俊秀的男子,明明有著二十出頭的臉,但走路的姿態(tài)完全就是年過古稀的老人,更奇怪的是,這名年輕小伙的身上還帶著股難聞的尸體腐臭味。
林塵生看到不少妖族掩著鼻,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他加快了速度,花非魚給他的藥能讓他的身體段時間內(nèi)恢覆,具體是在十天左右,但現(xiàn)在花非魚已經(jīng)離開七天,他必須快些找到花非魚,他不想死,不想成為一灘爛肉。
……
今日難得,顧清辰?jīng)]有離開客棧去找所謂的魔物,近幾日魔族動作頻繁,顧清辰想要順著他們的手找到那個魔族。
燭末發(fā)現(xiàn)這幾日大街上出現(xiàn)了一些與妖族不同的人,他知道這是魔族,因他之前看過魔族的幼童。
他坐在茶水間,等著那名老人出來乞討,好叫謙紹把靈石給他們,這段時間,他算是與那名老人和小孩混熟了,老人的兒子當(dāng)年為救兒子,而死在人族修士的手下,因此他們恨極了人族修士,這一次顧清辰進(jìn)入妖情都服用了陳淵華的隱藏氣息的丹藥,對方好歹是人族中的顧仙尊,人族中最強(qiáng)的修士,如此光明正大的進(jìn)入妖情都,很容易引起騷亂。
燭末沒有等來老人,反而等來了另一個熟人,林塵生正拄著木仗,顫抖著身子朝燭末所在的客棧走來,陰冷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燭末。
燭末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塵生,不明白這人來這干嘛,難不成來找花非魚?
林塵生站在客棧門口遲遲不進(jìn)去,客棧內(nèi)的小廝看著奇怪,出來問道:“公子可是要住店。”
林塵生陰毒的目光這才收回來,在外他是一個溫潤爾雅的書生,他對著小廝輕聲說道:“我是來找人的。”
聞言,小廝明顯一楞,上下打量著林塵生,明明看著就是一個年輕人,怎么聲音這么蒼老,而且身上有股難聞的味,可他不敢過問,做他們這一行的,還是少說些話的好。
他的臉上重新帶上笑,對著林塵生做一個請的動作。
林塵生走進(jìn)客棧,直奔二樓的茶水間,燭末已坐在那裏等著了,看著對方一步一顫地走了進(jìn)來,燭末好心地給對方倒了一杯茶。
在林塵生走近的那一刻,一股難聞的尸體腐臭味撲面而來,燭末沒忍住用手掩鼻,而謙紹重重地皺了眉頭。
人死后,尸體會一段時間后發(fā)出臭味,越久味道越重,林塵生身上這完全就是尸體的腐臭味,可對方又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想起上次見到的林塵生,當(dāng)時對方就猶如一灘爛肉,癱倒在地上,兩名妖仆正扶著他進(jìn)屋。
謙紹肯定自己的判斷是沒有錯的,林塵生是人,但活得像妖,雖不知花非魚用了何種的方法,林塵生本應(yīng)該是一個死去的人,人族當(dāng)中唯有修仙者可長壽,境界越高壽命越長,若是飛升,便可成仙。
對方看見燭末的動作,眼神中再次染上了陰毒,謙紹警惕地盯著林塵生,后者只是慢慢地坐在了燭末的面前開口質(zhì)問:“花非魚在哪?”
竟是他意想中的問題,燭末面上冷靜,不將林塵生陰毒的眼神放在眼裏,他擺擺手,淡淡說道:“我不知道。”
他說的是實話,這幾日他都在客棧之中修煉,根本沒有見過花非魚。
但林塵生顯然不信,花非魚這個女人從來不將別人帶回那個小院,燭末是第一個,這一次花非魚突然的離開,他很難不懷疑是燭末勾引了花非魚,對方的樣貌又這般的妖孽。
“哥哥,你在嗎?”
忽然,一道稚嫩的童聲從窗外傳來,燭末探出頭看去,小孩被老人抱在懷裏,正朝他喊,這兩天與老人熟絡(luò)起來,燭末知道了小孩名叫童童,是鹿族。
小孩這次來手中拿著一束桃花,燭末和他講過一個故事,他的花妖姐姐,自那之后,小孩時不時會帶著一株桃花來找燭末。
燭末看了一眼謙紹,后者點(diǎn)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同時擔(dān)心燭末一人,燭末一笑,用只有倆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我可是元嬰修士。”
林塵生是普通人,雖然對方一直給燭末一種詭異的感覺,但對方是普通人這點(diǎn),他還是確定的。
謙紹走出了茶水間,卻碰見朝這邊過來的顧清辰,對方清冷的眼眸在看到他時,面露不悅,謙紹視而不見。
倆人擦肩而過,謙紹離開,林塵生剛想開口,便看見一清冷的仙人走了進(jìn)來,本有些淡漠的青年,在這時揚(yáng)起了笑臉,絕美的容貌仿佛鍍上了金光,顯得十分耀眼。
“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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