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農家小院,有小孩纏著一位老者要聽他口中的故事,小孩迫不及待的問道:“老爺爺之后呢?那仙人怎么樣了?”
老者抬眼看向上空,無端地有了一絲傷感。
“那仙人吶,最終沈睡在他愛人的地方。”
老者用他那蒼老卻渾然有力的聲音說著一個故事。
“那年,大戰結束在初冬,間元大陸下起鵝毛大雪,那雪非常的大,不需一夜,就將間元大陸覆蓋上了一層白雪。那名仙人跪在雪地之中,哀求著上天,將他的愛人還給他,無人敢勸,就這么,他跪了三天三夜,上天沒有回應仙人的哀求,因為他的愛人早已魂飛魄散了。”
小孩有些難過,那名仙人明明這么好。
老者安慰地摸了摸小孩的頭將未說完的故事說下去,“仙人記得他愛人的話,要他好好活下去,后來啊,仙人進入了鐘北山長眠在此。”
小孩發出悲嘆一哄而散,像是不愿聽著傷感的故事,老者搖著頭發笑,五十年的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也不知那仙人如何了。
鐘北山
五十年的時間已過,這裏還是如同過去那般,一條小黑蛇蛇尾卷著一株綠植,慢慢地爬進清谷。
綠水青山,山澗清泉,瀑布傾瀉而下,在陽光的投射下泛起七彩的畫,他將小仙草放在清泉旁,隨后爬行進身后的那片叢林中,叢林簇擁著一團仙草,仙草編織成了溫床,在上頭睡著一人,或說一名仙人。
自顧清辰陷入沈睡已然過了五十年,五十年的時間,鐘北山的靈獸漸漸接受了云荒仙者消逝的事實,他們也知,顧清辰是他們尊者的愛人,平日裏都有靈獸進到清谷之中陪著顧清辰。
鐘北山外被顧清辰加了一層結界,無人能進,他似乎將自己關在了這裏。
為顧清辰清理了周旁的雜草,小黑蛇回到了仙草的身邊,經過五十年的時間,仙草已經有些不同了,在他的上頭生出淡淡的紫色,他快開花了。
段九華低喃道:“真希望等你化形的時候,尊者能夠出現。”
可他也知道,那是妄想。
千年前因為有謙然,才得尊者可輪回轉世,五十年前尊者以身封陣,靈魂早就被噬魂陣吞噬了。
鐘北山中的仙草迎著靈息吹來的風,在顧清辰沈睡的第六十年,清谷中長出一片翠竹。
有不少靈獸驚奇的前來,發現,這片翠竹為圍著顧清辰長出來的,想到對方也是一名仙人,在他仙氣的影響下,生出這樣的翠竹也是正常的。
自那之后,清谷之中縈繞著一股竹香,段九華時不時就會帶著樓漢樂前來,清谷之中不時會聽到段九華一人的聲音。
“如果讓你知道尊者以身封陣了,你只怕會氣死,但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說了,有一個人比我們更加的傷心呢?”
說罷,又去看了看顧清辰所在的方向,風吹起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幾日鐘北山的靈息濃郁了幾分,特別是在清谷中,想到清谷中還有一位沈睡的仙人,他自然也就沒有多想,但是懷疑的種子在心底被種下。
這幾日他頻繁地帶著樓漢樂前來清谷,一是為了讓樓漢樂更多的吸收靈息,二就是觀察顧清辰是否有蘇醒的征兆,但似乎是他多想了,顧清辰還是安靜地說著,完全沒有要蘇醒的意思。
正打算離開時,突然在他的鼻尖縈繞了一股清冷的竹香,他楞了楞,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
“九華。”
段九華機械地轉身,一道身影緩緩走來,他踏出竹林,高潔的白衣被風吹起,清冷的雙眸,叫段九華一眼便下跪。
“九華見過凌云仙人。”
顧清辰掃了眼周圍,問道:“現在過去多久了?”
段九華抿唇,回答,“距離尊者以身封陣已過去六十年。”
六十年的時間。
原來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仙擁有無盡的生命,所以才會覺得孤單,心口微微發熱,那裏貼近著一顆天闕留給他的東西,那人就算死去還是為著他身邊的人著想,天闕沒有帶走闕丹,有了闕丹,鐘北山才可在天闕消逝的六十年時間裏,保持依舊。
“仙尊,您怎么?”
段九華想問,您怎么醒了,但覺得這樣的話有些冒昧,于是閉上了嘴。顧清辰搖了搖頭,心中有股聲音在告訴他,他需要蘇醒,有人在等他,可誰會等他?
闕丹微微震動,顧清辰撫上心口,似有所感地看向一處,隨后,他就像受到了蠱惑一般,走出了清谷。
心中一直有股聲音在說。
去看看!
走出去看看!
有人在等你!
誰?
誰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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