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肖嘉揚沒忍住好奇的問了：“去看到蓮花骨碟？”說不好奇肯定是假的，在賀衍剛說到蓮花骨碟，還是寺廟裏住持給的，那說不好就是開過光的。祁萬沒有見過，肖嘉揚自然也是沒有見過的。

聽到肖嘉揚問蓮花骨碟，祁萬先是嘆了口氣，然后聲音低下來：“哎，說到這裏就有些可惜了”

只差一點就可以見到蓮花骨牌了，但是最后別說骨牌了，連賀家都沒進去，當然可惜。

兩個人經驗十足，好歹也一起回家了好多天。祁萬還是和賀衍一起坐公交去。

可是最后他們還是沒有成功進賀衍家，因為直到賀衍都領著祁萬到了家門口，才突然想起來他們家今天沒人，都去姥爺家給姥爺慶祝大壽了。早上賀爸爸還特意和賀衍交代過，讓賀衍晚上放學之后直接去姥爺家，鑰匙也一并帶走了。

兩個人像罰站一樣在賀家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去哪裏晃悠晃悠。祁萬碰了碰賀衍的胳膊，問他：“那個……要去我家嗎？既然你家進不去的話。”

賀衍腳尖一轉，換了方向。祁萬走在前面，熟門熟路的穿過公路，站在對面的公交站臺。

雖然之前祁萬說他們是同路回家，一直賴著跟賀衍一起回家了很久。但是后來，一來二去次數多了，祁萬也懶得裝樣子，慢慢開始在賀衍面前走向路對面的公交站臺。

賀衍還送過他。但是現在，既然提出來要一起去祁萬家裏了。那想必這一次是能夠真真切切的體會到“路是相反的”，究竟有多相反。

但是祁萬沒有絲毫的尷尬，不就是東城和西城嗎？又不是東北和西南。也……沒有特別的離譜吧。

等車的時候，賀衍突然自己一個人跑掉了。去了公交站臺附近的一家雕刻店，祁萬本來想跟過去的，賀衍說讓他留下來，幫他擋一下公交，他兩三分鐘就回來。

祁萬看著賀衍一個人跑遠，即使好奇賀衍偷偷去雕刻店做什么，也還是老老實實聽賀衍的話，在這裏等著公交。

不是祁萬自戀，但是祁萬確實在心裏想了一下，最近他不過生日，所以……賀衍即便是去雕刻店也不是給他雕個東西。祁萬的臉一下子黑下來，好你個賀衍，說著帶他來看蓮花骨碟，吃了閉門羹不說，還拿他當苦力，在這裏等車！

賀衍果然很快就回來了，祁萬看了眼從不遠處的紅綠燈路口剛好慢慢駛過來的公交車，沒好氣的哼了聲，回來的還挺卡點。

賀衍看著祁萬滿臉寫著的不愿意，坐在祁萬身邊笑著搖搖頭。祁萬可沒打算搭理他，笑笑笑，笑去吧。

賀衍把窗邊的位置讓給祁萬，自己坐在了靠著走廊的座椅上。倒是方便了祁萬生悶氣，只偏過頭看窗外不停向后倒去的婆娑樹影。

這一條路其實祁萬在這一段時間裏看過很多遍，這是返程的路線，從賀衍家回祁萬家的路線。

“就走開了一會兒而已”賀衍伸手在祁萬后頸的地方輕捏的兩下，“怎么和我們家的雪山一樣。”

祁萬歪了歪脖子，從賀衍的手心下挪走，依舊看著窗外過往的風景，像是故意忽視賀衍一般，聽起來像沒什么興趣的應著賀衍：“什么雪山？”

“雪山是我們家的銀漸層，一只黏人的小貓。”

“黏人？”祁萬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古怪字眼，賀衍說他什么，黏人？祁萬一巴掌就拍在了賀衍的腿上：“什么黏人？”

“我那可不是黏人，我可是一個嬌弱的omega，你竟然讓我去當你的小苦力，站在太陽下幫你等車！”祁萬繪聲繪色的在賀衍面前連說帶動作的向賀衍科普他這個omega的身嬌體弱性。

一句話說完，就又轉過頭看向窗外，仿佛方才那個鬧脾氣的不是他一樣。

賀衍看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小腦殼，剛剛只是隨口一說，現在越看越覺得真的和他們家雪山有點像。雪山也是生氣了就一個人坐在窗臺，兩個圓眼睛看著窗外，只留給賀衍個貓貓后腦勺、還有時不時擺動的尾巴。

賀衍微微弓起背，手搭在前面座椅的椅背上，枕著胳膊從側面看雪山附體的祁萬。

祁萬猛地一個回頭，竟真的和雪山一樣，睜著漂亮的圓眼睛，回頭得讓人猝不及防、撞碎心跳。

祁萬猛地拉住賀衍，手指戳在玻璃上指著外面的大型布偶貓雕塑：“你看你看，就是那個雕塑，晚上會從裏面亮起來。裏面會有很多透明水母。你看到沒，就是那個貓貓雕塑。”

少年人的手指在車窗玻璃上敲的邦邦敲，說完之后語氣激動的回頭看。

賀衍被祁萬拉的一怔，盯著興致沖沖的祁萬看了好久，直到祁萬一整句話快要說完的時候，賀衍才把視線轉向窗外，貓貓雕塑的一角從窗外閃過，賀衍卻說：“嗯，看到了。”

原來貓貓不是生氣。只是想和他分享好看的東西。

——

接下來的一路，就是祁萬看看窗外、看看手機，再和旁邊坐著的賀衍瞎扯上幾句。

一直到下車的時候，賀衍才意識到，這個路是相反有多相反，正兒八經的一百八十度，并不帶一點拐彎的。就是這路911的車，就沿著馬路牙子一直走，就能從賀衍家走到祁萬家。

一回到家裏，祁萬就高聲喊老爺子，恨不得把賀衍拉到老爺子面前，讓賀衍釋放出一點信息素來，這才是他的究極藏品！！！高階alpha信息素。

可是就是這么不敢巧，去賀衍家裏，賀家家裏沒人，來祁萬家裏，祁老爺子竟然出去下象棋了，不知道和路人在哪個街頭決戰紫禁之巔。

沒了老爺子這個見證人，祁萬就直接直奔主題，朝著祁老爺子的茶室徑直過去，一頓翻騰。

賀衍被祁萬拉到茶室坐下，喝著祁萬給他倒的白桃烏龍，“你喜歡喝茶？”

站在茶桌邊搗鼓香臺的祁萬擺擺手：“我不喜歡，可是老爺子這茶室裏的東西都是好東西，不用白不用。”

茶室裏有祁老爺子準備好的沈香粉，祁萬直接往香臺內放入七八分滿的梧桐粉。賀衍就在旁邊端著青瓷茶杯看祁萬搗鼓，祁萬從小到大做這一套沒有上千也有幾百遍，熟練的用香鏟給香灰開槽，取了沈香粉鋪香槽，再用小噴燈點燃。

點燃之后，祁萬直接起身，跑去拿自己的私藏給賀衍看。祁萬一個人翻騰了很久，久到屋子裏的沈香已經緩慢升騰到空氣中，

空氣中的沈香味清幽舒爽、沈穩踏實、聞起來讓人心神寧靜。就是他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賀衍坐在彌漫著沈香味的茶室裏，心裏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就像是走在大街上，看到被人滿心歡喜抱在懷裏的畫冊，一不小心撞到之后，發現被風吹起的畫冊裏，一頁一頁的作者署名都是自己。

幾乎就在祁萬終于翻騰出來一件東西的時候，祁萬家門口傳來了開門的動靜。是阿姨帶著飯后消食的七千回來了。

在還沒進門的時候，七千的尾巴就已經開始工作，阿姨取了鑰匙開門，七千被阿姨牽在手裏，在鎖芯插進鎖孔之前，七千就已經搖著尾巴在門口轉了幾圈。它嗅到了小主人的味道。

門打開的瞬間，七千就已經邁著長腿往茶室沖過去。不等七千湊近，祁萬就推著七千，把它往置物架相反的方向推。

蠢狗，別影響我翻騰東西。

七千被祁萬伸手推了幾次之后，感覺到和小主人的貼貼無望，才搖了搖尾巴向后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