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寶貝妹妹的心上人,那我就更不該介意了,是不是?”哥哥嘴角勾起一抹在我看來很詭異的笑容,還朝我眨了眨眼睛。
“哥!我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見哥哥道破了我的心思,怕木易會出聲拒絕,又羞又氣,不由得嗔怪他。
“走吧,既然你哥哥回來了,回家好好聊一聊。”誰知木易就像沒聽清剛才哥哥說的那番話一般,朝哥哥微微一頷首,淡定地牽起我的手朝停車的方向走去。哥哥也沒繼續說什么,快走幾步坐進了副駕駛室裏。
這天的晚飯是我父母在綁架發生之后吃的最舒心的一頓,我和木易即將步入高中,哥哥的歸來,都讓他們感到分外高興。幾經詢問我了解到,哥哥原計劃的確是三年后拿到mba再回國,豈料我遇上了綁架,他在國外實在放心不下,最終決定放棄學業提早回家。
“哥哥,對不起。”爸爸因為我被綁架愁白了頭,木易因為我而受傷,哥哥又因為我中斷了學業,我百感交集,似有千言萬語匯在心頭卻無從說起,最后脫口而出的也只有這幾個字。
“雪茹,你這樣說是不是不把我當哥哥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早一點回國接手生意,也能減輕一些爸爸的負擔。”哥哥一臉輕松地說,似乎學業對他來說無足輕重一般。
“沒錯,爸爸年紀大了是該早點退休了,讓你哥哥鍛煉鍛煉也好,你和木易只要管好學習就行了。”父親也出聲安慰我。
看著家人們對我如此關心,我知道自己在這自怨自艾只會破壞現在溫馨的氣氛,重重地點了點頭,開始埋頭大吃,竭力表現出開心的樣子。
一家團聚,又有木易陪在我身邊,幸福的定義不過如此,我再不珍惜,只怕老天都會看不過去的。
☆、番外一
我一直不明白父親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酗酒、懶散、無所事事。曾經的他是那么意氣風發,當然那是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母親,在我的記憶中只是一個模糊的存在,依稀還記得她溫暖的懷抱、柔美的聲音,而對她的模樣我卻早已想不起來。從我記事起,我就隨著父親輾轉于世界各地,每到一個城市,他都會把我拋給他的朋友,然后就消失了,待過段時間重新出現時,必定是一副爛醉如泥滿身頹然的樣子。我想不通像他這樣的人為什么還會有這么多朋友,而且遍布世界各地,更想不通他究竟是去了哪裏,為什么回來狀態如此糟糕。后來等我再長大一些,能夠獨立照顧他的時候,我大概猜到了幾分原因,因為父親每次爛醉之后都會反覆念著一個名字:“雅楠”,雅楠是我母親的名字。
由于我們在每個地方停留的時間都很短暫,所以我從來交不到朋友。起初,看著別的孩子在一塊嬉戲打鬧,而我卻無法參與其中,我也很難受。后來在某個城市暫住的時候,父親的一位朋友把我帶到了他的書房,父親只教過我識字,我所知道的雜七雜八的學問都是他各式各樣的朋友教給我的,所以當我第一次接觸到這么多書的時候,我驚呆了。翻開一本本著作,聞著淡淡的紙香,品讀著那些美妙的文字,我陶醉了,完全沈浸在書的海洋中。從此,我愛上了讀書,優秀的作品會教給我知識、豐富我的閱歷,更會讓我忘記永遠一個人的孤獨感……
父親偶爾也會有清醒的時候,那就是我們奔波在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的路上時。每天清晨他都會強拉我和他一起運動,甚至還想讓我學習格斗,我很反感,清晨鍛煉無可厚非,但是如果把精力放到學習格斗上,我就無法全神貫註的看書了。所以無論父親提起多少次,我都斷然拒絕,毫不猶豫。我從來沒想過,幾年后為了一個女孩子,我會深深后悔自己現在的決定。
有時候我們會露宿野外,每到晚上,父親就會坐在帳篷外靜靜地仰望星空,一口接一口的灌酒,但是卻從來沒有醉過。有一次我問他為什么每次喝醉了都會喊母親的名字,他目視遠方地沈默了很久,滿臉胡須掩蓋了他的神情,讓我猜不出他在想什么。終了,父親幽幽地開口:“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等到有一天你遇到一個女子,就像我遇到你媽媽一樣,你會發現為了她你愿意放棄全世界,而失去她你就失去了自我。”我不置可否,只是有些感嘆原來父親愛母親如此之深,并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我想我這輩子估計是不會遇上這樣一個值得我傾盡一切的女子的。
再一次回到國內,是因為父親接受了偶遇的林伯伯的邀約,去他家擔任他女兒的私人教練。我很詫異父親會接受這么一份工作,但是估算著最多也就待上幾個月。一路上林伯伯都在神采飛揚地談論他的寶貝女兒,夸讚她有多么懂事聽話多么乖巧,可惜的是身體太弱經常生病。父親聽得饒有興致,我倒是對這位林家大小姐究竟如何沒什么興趣,似林黛玉般嬌弱的豪門千金無外乎是驕縱任性,還能是什么樣的。
沒想到,我竟然想錯了。父親隨林伯伯走向他的家人打招呼時,我沒有跟上去,我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也不知道怎么打交道。就在父親他們交談時,我註意到有一抹明亮的鵝黃色正靜靜地站在林伯母身旁,少女圓乎乎的臉上嵌著一雙明亮的眼睛,不吵不鬧,就那么安靜地站著,時不時用探究的眼神看向我父親。這就是林伯伯口中的寶貝女兒?似乎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就在父親彎下腰和她打招呼時,我註意到她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估計是被父親的酒氣熏到了,但是她也沒有說些什么任性的話,反而作出一副害羞的模樣朝她母親身后躲了躲,一邊還乖巧地像我父親問好。這個女孩子……似乎有點意思。
父親沒有察覺到她的反應,反而還審視起自己的穿著,我只好硬著頭皮走到她面前,提醒父親少喝點酒后,有點無奈地對她笑笑:“他總是這樣,你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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