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喜歡面額發(fā)青的年輕人,說是少年面青半公卿,律香川身后的這位小姑娘,可不止青得一丁點。
青面獠牙也不過如此,少年人手中夾了一片紙鳶,是老伯的女兒小蝶的。小姑娘說,她只是為送還這件玩物而來。
火紅的大襖,襯得她清麗討喜;律香川暗紫的長衫上掛著一條辮子,面容陰郁寡歡。兩人以前以后,都沒有放松,時刻保持蓄勢待發(fā)之勢。因為,就在律香川自報家門后,紅襖少女眸光一動,顯然不懷好意。就在方才,律香川企圖動她的驢子,小姑娘以掌風化劍勢落了上風。老伯暗中觀察一刻,走出回廊,撫掌稱奇。
問及師承何處,紅襖少女回眸一笑,顧盼之間流轉一股渾然天成的嬌俏。卻不是看老伯,是在看那孫劍。那表情,仿佛情竇初開的少女。
孫劍只被那小小少女一笑,忍不住也抱以猶如八月爽朗天氣的英俊笑容。他不像律香川那樣文氣,至少還是奈看的。他有這個自信,也從來沒有在女人上栽過跟頭。高老大說的不錯,她這樣的小女孩難免青澀,只是世上的男人很少不好這一口兒。
接下來,大概是孫蝶以之為好姐妹,幾個年輕人經(jīng)常一起夜酒狂歌,她又長于詩才(找西門吹雪作弊而來的詩詞),又精于作畫(演員期,上過古典藝術培養(yǎng)課程),對古玩珍寶亦是如數(shù)家珍(受云洗眉教化),老伯在觀察她,隱隱欣賞她返璞歸真的生活情操,可能是每個人都向往富貴人家的隱士。雖然什么都懂都吃過見過,自己卻甘愿歸隱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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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我在修剪蘭花,蘭花影映在墻面。
“小月姑娘,那么晚了還不睡?”蹲在我旁邊的青年,眉宇間淡淡的煞氣,也許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出來吧。
“律公子,我在修剪蘭花。”
“你很喜歡蘭花么?”
我想想,倒沒有多喜歡,只是想起蓉蓉,蘇蓉蓉。
“我不是很喜歡蘭花?!?
“你不是很喜歡蘭花,為何午夜要來照料它們呢?”他百般驚奇看著我,再度發(fā)問:“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這問題問真好笑。
“人在順境時容易笑,但在遭遇逆境時,卻很難笑得出來。然而,最該笑的時候,正是在遭遇逆境的時候?。 ?
“你有遭遇逆境么,目前?”他很敏銳,一下子抓到了重點。
“我在整理自己的心,每一次整理自己的心,總要花些功夫,呵護花草不是為呵護花草,而是借著呵護花草趕走心裏的不安?!?
“這不失為調(diào)理身心良策,可是管用嗎?”他學著我的樣子,但不是澆花、剪草,只是扎死了一只小蟲。綠泡濺了一地,這樣用暗器,我是服了他了。
“我看你是殺得很過癮,律公子一定背負了很大的壓力,需要巨大的殺戮完成心理調(diào)節(jié)。”我見他目光漸寒,不免又開懷了:“以后除蟲的工作,就交給律公子如何?”
“小月姑娘,難道是在邀我每夜都來此地——一起打理花草么?”
此人真是機智,怪不得高寄萍千叮萬囑的。
“律香川,請你不要再叫我‘小月姑娘’。”我忽然佯裝生氣。
他心領神會,卻還要問什么。
我嬉皮笑臉補完后半句:“請你叫我‘小姑娘’,‘小月姑娘’聽起來太土了,你叫我‘小姑娘’就好啦。”
“小姑娘?”他居然伸出手拉我的小辮子,這律香川不再裝仁義軍師、風流公子了?
疼得我呲牙咧嘴,紫衣卻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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