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懷疑心重的師娘
同樣的夜。
陶成說被傅光和左使幾個看熱鬧的人救下，費了好一通功夫，氣息這才平穩下來。
“盟主實在太殘暴了。”馬舒搖頭，“我明天還是離開法界山吧，你們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傅光立刻點頭，原本對莫羨的一點崇拜和旖旎，通通在見到陶成說的慘狀后拋到九霄元外。
談堅還有自己的宗門，來這只是暫住，見他們要走，剛好出門和他們商量離開的事情。
一時間，屋裏只剩下諫瀾的手下和床上躺著的傷患了。
傷患恰好在這時醒來，看到奇形怪狀的三人，迷糊地眨眨眼。
“多謝幾位救命之恩。”
三位魔修齊齊打了個寒戰。
左使道：“世道崩壞啊，我們竟成了救人的人了。”
“待我回到妖界，定要重重賞賜你們。”陶成說鄭重道。
他們妖族也是有恩必報的。
“小公子，不用這么客氣，小事一樁罷了。我生平最愛交友，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甘脂殿，那邊很多跟你同齡的小妖。”重腴笑瞇瞇道。
陶成說被他湊近的臉上的脂粉味嗆得咳了好幾聲，忙往床內側縮去。
他這才看清幾人身份，驚怒道：“你們是魔修！”
左使細長的手指劃過他的下頜，點了點臉頰，“細皮嫩肉，還沒吃過狐貍精的肉，不知味道如何。”
陶成說“哇”的一聲嚇哭了。
“莫羨，救命啊！”
可惜，莫羨現在還被他們的主子壓在身下狠狠“報仇”。
乃至于第二日中午，他獨自躺在榻上，手肘遮住臉，只覺萬分疏懶。
好久沒這般動過筋骨，從內到外，從身到心，說不出地輕盈舒坦。
眼看午時將過，一向嚴于律己的修士懶洋洋地從床上坐起，穿戴好下樓。
諫瀾正在院子池邊餵魚，聽到地板上腳丫子輕快跑下樓的聲音，道：“廚房煨著甜羹和點心，都是你愛吃的。”
莫羨腳步往廚房拐去，覺得不能表現得太歡喜，免得莫人以為自己會吃人嘴短，臉上又浮起幾分不滿，“哪個修士如你一般，把靈力都花在這等沒用的東西上。”
他進了廚房，沒過一會兒，木盤裏盛著好些點心甜羹出來，走過門廊，腳步頓了一下。
檐下竹簾隨風輕搖，側靠在水榭欄邊的人在他面前若隱若現。
莫羨順著長廊走到水榭，白嫩的腳踹了踹他的小腿。
“把裏頭的矮幾和蒲團拿來。”
諫瀾“嘖”了一聲，“你差使我做事是不是越發順手了點，沒事也要找點事情給我做。”
“否則我要你這仆從有何用。”
“暖床啊。”
話音剛落，他的腰就挨了一腳。
“快去。”
手裏的魚食簌簌全落在水裏，一群剛出生的小魚苗爭著來搶食，激起水面一團粼粼亂光。
“連魚都生小魚了。”諫瀾嘴角下撇，高抬貴腳去了屋裏。
矮幾搬來，莫羨把木盤放下，就著外面斜照的艷陽光，泡一壺茶水，嘴裏塞著糕點，含糊道：“你也生個十窩八窩小魔修去啊。”
他又不能生。
諫瀾見他一臉沒良心的樣子，磨牙道：“生，當然生，等報完仇就生。”
聽他說要報仇，莫羨心中郁郁，又裝作若無其事，“等你報完仇，得到猴年馬月去。”
他早就不是當初人人可欺辱之人了。
就算是諫瀾也不行。
衣袍翻飛，他利落坐在矮幾對面，眼裏充滿玩味，“主子是盟主，我有一深仇大恨無處伸張，是不是該為我主持公道？”
圓尖的蓮眸微微上仰，佛修一臉認真，“是何深仇大恨？”
“索命之仇。”
“準備如何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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