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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第 127 章（2 / 2）

“輕歡……”南泱的嗓音有點(diǎn)沙啞，被她壓得很低，只有近在咫尺的輕歡能聽見，“我是師父啊，輕歡。”

那語氣聽起來寄存了一絲的希冀，也同時(shí)盈滿了不可自拔的絕望。

“師……父……”她的劍又開始不確定地顫抖起來。在過去的一小段時(shí)間里，她的劍無數(shù)次這樣顫抖著，似乎極力想要收回，卻又打不敗身體的命令，一次又一次地刺向?qū)γ婺莻€(gè)穿白衣的女子。她不認(rèn)識(shí)她是誰，但她知道，這個(gè)人日日夜夜都待在自己心里，從未離去。

“你還認(rèn)得我么？”南泱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

你還認(rèn)得我么……

她腦子里好似飛快閃過了幾個(gè)畫面，在一個(gè)陽光明媚的午后，有一個(gè)模樣好看的女子趴在她的床邊睡覺，清冷高貴得宛如一只歸巢休憩的白鶴。下一刻，她就慢慢睜開了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有點(diǎn)僵硬卻柔和的笑，她說——

怎么了？腦子真壞掉了？……你還認(rèn)得我么？

我認(rèn)得。

“別鬧了，你乖乖跟我回北罰，不好么？”南泱繼續(xù)小聲地喃喃自語，比起和輕歡對(duì)話，倒更像是說給自己聽，“我不怪你弄傷我，不罰你抄經(jīng)書，也不罰你站墻角，以后再也不罰你。和我回去，不好么？”

可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你還看什么？殺了她啊雨落！殺了她！”聞驚雷近乎癲狂地怒吼，他的眼睛瞪得令人恐懼，里面充滿了扭曲的對(duì)殺戮的渴望。

輕歡感覺到自己的劍離南泱的臉越來越近，可她本能地抗拒傷害她，她體內(nèi)兩種聲音快要把她逼瘋了。

在輕歡的下一劍落下之時(shí)，南泱還是沒有放棄，硬是用落霜再次艱難地格開攻擊，轉(zhuǎn)身站起，用輕功向后快速倒退。

“殺了她！殺了她！”聞驚雷的面部表情興奮起來。

輕歡反手一個(gè)劍花，再次提起長(zhǎng)劍直直地指向南泱。不斷逼近南泱的時(shí)候，她的眼眶莫名紅了，五臟六腑揪緊了一樣的痛，痛不欲生。

南泱很快退到了盡頭，后背撞上了崖壁，退無可退。她已經(jīng)沒有抵抗的力氣了，眼睜睜看著她的徒弟提著劍向她刺來，她竟無可奈何。她最后舉起落霜，架在自己身前。

也罷，她本來就欠了她一條命。她早該知道的，天道輪回，早晚都是要還她的。

“殺了她！！！”聞驚雷撕心裂肺叫道。

喻修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卻來不及上前阻止——

噗——

一聲劍刃陷進(jìn)衣襟與皮肉的聲音伴隨著大量鮮血的涌出刺痛了她的眼睛。這一劍不偏不倚，正好扎進(jìn)心臟位置，心脈之處噴出的滾燙的血濺了南泱一臉。

南泱的眼睛里恍惚閃過一瞬間的茫然，還有無措。

咣啷。

長(zhǎng)劍從她已無力持握的手中滑落，在地面上彈跳了幾個(gè)短暫來回，然后安安靜靜地躺在了那里，再無生氣。

輕歡的目光開始渙散，她眼睛里原本堅(jiān)定的殺意逐漸消失，只留下一些不易察覺的難過。

大量的血液從她的胸口流淌而出，好像一掛湍急的瀑布，順著落霜雪青色的劍刃流到了南泱的手上。而南泱的手背，正被輕歡自己牢牢地捏著，捏得很緊很緊，這一輩子，輕歡都沒有這么用力地握過她的手。

輕歡的身體只僵持了片刻，便無力地倒了下來。南泱本能地伸手抱住了她，讓她的臉垂在了自己的肩窩處。

“別……救我……”輕歡在她耳邊含糊不清地小聲說，“求你了，師……父……”166閱讀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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