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顧凌也只是臨時(shí)起意，想要探探顧湘的口風(fēng)，試探試探顧湘，看那件東西是不是真的在顧府。
畢竟當(dāng)時(shí)的她什么也不懂，看見那東西時(shí)，也只是了無興趣地匆匆瞥了一眼，如今，這么長時(shí)間過去了，她也無法確認(rèn)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只是，未曾料到，她還未說是什么，僅僅是說了一句“顧府最值錢的東西”，樓千云便急著跳出來阻止，妥妥的此地?zé)o銀三百兩。
樓千云說了什么，顧湘置若罔聞。
只是，他十分驚訝地看著顧凌，顧凌說的是什么，樓千云知道，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可是，那東西被他藏得如此隱秘，自從他得到它之后便藏了起來，幾乎從未在人前拿出來過，親近的人都未必知道他有這么一件東西，顧凌又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顧凌會(huì)不會(huì)是在詐他，只是她要那東西有何用？她一個(g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如何能得知那東西的用處？
他不相信顧凌真的知道顧府有這么一樣?xùn)|西，沉吟半晌，否認(rèn)道：“世人皆知，我為官多年，一直清廉，家中并未有羨余。如今這大火更是將我所有的家產(chǎn)一燒成灰，千年工業(yè)，毀于一旦。不管你說我什么，我如今也是一個(gè)一貧如洗之人。我自己都不知顧府還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除了這些磚墻磁瓦，顧府最多的便是這一堆灰燼。你要想全拿去，我絕無二言。”
“為官清廉？家無羨余？”顧凌此時(shí)真的很想笑啊，笑世人的單純，竟視這人為朝中第一清白父母官。
若是這話他前兩年說出來，她還覺得有一定的可信度。只是，這如今嗎？呵，貪官一個(gè)。
慢慢地靠近顧湘：“你就是這樣評(píng)價(jià)自己的？你說這話的時(shí)候不覺得臉紅嗎？可真會(huì)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不再理會(huì)顧湘的顧左右而言其他，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溃骸澳阋矂e跟我繞什么彎子？要是沒有，樓千云為什么要急著否認(rèn)？都不打自招了，還當(dāng)所有人都是傻子啊。”
聽見顧凌這么說，樓千云面如死灰，想到自己再次著了顧凌的道，再次栽在顧凌的手上，全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掉般，無氣無力地徹底跌坐在地，如斗敗的公雞般再無一絲的戰(zhàn)斗力。
顧凌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有什么比仇人親手把刀遞到自己的手上來得痛快呢？她就是要樓千云在不知不覺中掉進(jìn)她挖好的陷阱里，干盡親者恨仇者快的事情。
這親者是顧府的人，這仇者自然就是她了。
盡管顧凌這么說，但只要顧凌沒有親自開口說出來，顧湘就還抱有一絲希望，同時(shí)也在心中細(xì)細(xì)地打算著，神色暗淡，似認(rèn)命般道：“你，要什么？”
人啊，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總喜歡抱有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
看著顧湘這頹喪的模樣，顧凌玩心四起，抬頭望著天空，尋找最亮的那兩顆星星，似在思考般，慢悠悠地道：“要什么？嗯，我想想啊。”
為官三十載，顧湘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huì)栽在自己親生女兒的身上。
總以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無縫、不留痕跡，卻不曾考慮過雁過留聲、人過留跡，只要做過的事情，只要有人有心尋找、挖掘，總歸有跡可循。
曾經(jīng)的一身正氣，如今濁然不堪，令人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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