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安想都不想就開口了，“公子此言差矣。我聽過這樣一個故事，從前，穆······有個國君納了個美人，左不過貪圖那美人美色。國君后宮充盈，那美人雖說是入了宮，卻幾月都見不到國君半面，于是，于是···”

九安有些不太好說，但還是說了出來，“于是，那美人出墻了。你可知后事如何？大概半年后，東窗事發，國君得知后，下令將那美人剁成肉碎喂了狗。何其殘忍。若是他本就給不了這美人安穩的一世，當初何故要招惹她？若不是國君朝秦暮楚，如何會這般？”

秦亓皺了皺眉，那是上輩子父親的美人啊。但是，那事本是宮廷秘辛，對外是宣稱那美人是染了疾病，病逝的。史書上應當不會有寫啊，這事不應該早就爛在那些百年前為數不多幾人的尸骸中了嗎？秦亓來不及多想，只是冷冷開口，“女姬之意，是那美人紅杏出墻，出得對了？”

九安搖頭，“九安并無此意。但是始作俑者卻是那國君啊。靜女此舉，許是公子覺得不對，但若是我遇上如此負心之人，我也會想要一刀結果了他。”笔趣阁小说网☆☆www.haobiqUge.com

秦亓看著九安，咬了咬唇，還是開口，“昔日穆成王對夫人一往情深，縱知夫人難擔大任，還是托其宗廟，佑其安康，交予社稷國祚，可是成王夫人卻連與成王同葬都不愿意。究竟寡情的是成王還是成王夫人？”秦亓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若是先前秦亓和九安只是為了其他人的事爭執，如今秦亓可是差不多是指著九安的鼻子罵九安了。九安想想上輩子，真是不值當，憑什么世人罵的只有自己。九安看著秦亓，面色不善，“成王倒是對得起我······成王夫人，納了成王夫人親妹妹，后宮左一個美人又一個良人。他置成王夫人于何地？”

?秦亓此刻覺得九安簡直是無理取鬧了，半點內情不知，還振振有詞。秦亓低頭不言，隨九安如何，并不想回應。豈知九安不依不饒，瞇了瞇眼睛，“公子倒是說說啊。”胸口上下起伏，差不多要被氣過去了。白白活了這十五年。

秦亓皺眉，“成王已是什么事都為夫人做了，公子祁初初御極，就許她王后之位，難道還不成？”秦亓眼里，鼻里，話里全是九安不可理喻，九安呼了好幾口氣，拼命穩定情緒，“公子此言難道是說，許她王后之位便是對她好了？我給公子金籠，將公子囚禁一生，與籠子鳥獸爭食，弄得公子一生傷痕，再將公子靈位供奉于宗廟就是對公子好嗎？”

秦亓看著九安，半天說不來一句話，九安看他詞窮，繼續說，“公子恐是想與不才論列代君王，成王夫人何曾想要受萬人敬仰，她想要的從來都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女子侍二夫就當剁為肉醬，男子就合該妻妾成群嗎？昔當及笄，尤遭輕鄙，況如今白發蒼蒼矣。”

九安拿出了學宮辯論的本事，自以為說得秦亓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其實只是秦亓不太想搭理九安。難道自己沒有為姜九安付出嗎？自己為她做了如許，也從不后悔啊。但是秦亓不得不承認，女子同男子的思緒或是從來都是不同的。就像自己上輩子對姜九安那般，或許確實自己給她的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就像她有一次半是吃醋，半是打趣自己，“君上應該多修點宮殿的，免得擠到了美人。”

九安也是覺得自己太沖動了，思緒一亂，做事都不經過大腦了，想說什么就全都給兜出來了。穆祁所做關秦亓什么事了。或許世上男子都是如此，縱使圣人也不能免俗。自己不是早不抱什么希望了嗎？何必將自己所怨傾瀉到他人身上了？想著，九安嘆了口氣，“九安無狀。”

秦亓也自顧自出神，并沒有在意九安說什么，也并不想回答，“女姬早些休息吧，明日打早還要回府。”九安點了點頭，腦袋靠在樹上，心中，拼命穩定思緒。自己在心中告訴自己，事情已經過去了，已經過去了。前塵往事已矣。

這一夜，兩人心中各有所思。都是不負眾望地失眠了。九安在想究竟是自己要求得太多，還是是穆祁對不起自己？秦亓在想，是否自己真的沒有在意過姜九安的意愿。不過想來，自己左一個美人，右一個良人，應是蠻對不起姜九安的。也許顧九安說得有理，這真的挺像得不到想要的，卻把自己的牌位給供奉于宗廟····兩人都是一言不發，看著時不時晃動的火光，腦袋里思緒萬千。

第二天打早，天光乍頗，玉衡和九安就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往城里邊走。兩人照著原本來的路，沿著河道走。一邊往回走，一邊尋玉衡。路上半點也無公子承遇刺一事。兩人也不好打聽。因著昨夜爭執，兩人一路上本句話都不說。離得不近不遠的，一副我倆不認識，真的不認識的子了。

九安秦亓昨夜衣服本就是濕透了的，孤男寡女待在林子里邊，縱使沒有外人，也不能脫得只剩寢衣吧。所以一路上，自是沒有說話的聲音的，只是有九安一路上的“阿嚏，阿嚏。”聽得秦亓皺了皺眉。

兩人走出大概半里路來的，就遠遠看到有人架著一輛頗為熟悉的馬車朝自己這邊趕來，秦亓定眼一看，這不是自己府上馬車嗎？但是駕馬車之人，并不是自己府上的人。秦亓心中疑惑，九安細看來人，抬起右手敲了敲腦袋，恩，這不是昨日自己同長兄出門的時候乘的馬車嗎？

回來的時候，好像是自己兩人借口要走走，那車夫應該是趕著馬車回去了啊。駕馬車的是誰，隔得有點遠，九安有點看不清，只覺得腦仁有些疼，直到那人慢慢走近，九安才看清楚，這不是岑淮身邊的隨侍嗎？九安一時也沒有想通。那馬車上邊的標志確實是秦亓府上的呀。

只見得來人見得兩人，先是一愣，后是大喜，對著馬車中不知是誰的喊道，“公子，找著了。公子”馬車里傳來一個喜聲，“何處？”那小廝立刻回報，“公子快看啊，前頭不就是了嗎？”九安聽得聲音，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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