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嶼定定地看著賀宙,他現(xiàn)在不止身上疼，腦子也有點(diǎn)疼。
他真的弄不懂為什么賀宙會去而復(fù)返,也不知道他出去的這段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忽然回來跟自己說什么新思想，以及什么雙a戀。
簡直莫名其妙。
他不吭聲，一旁的女生反倒捂著嘴驚詫地看著他：“你是alpha？”
季嶼：“……我不是。”
女生看看賀宙又看看季嶼,再看看床頭柜上盛放的橙玫瑰花束，目光在三者之間游移多次。最后忽然啊了聲：“我不打擾你們了！我這就出去！”
話音未落她人就已經(jīng)到了門口，說完后直接跟季嶼揮了揮手，關(guān)上了門。
季嶼：“……”
好么，病房里又剩下他們兩個大老爺們了。
他嘆了下氣道,“說說吧，你到底在想什么？”
賀宙這會也冷靜了下來。
他目光微垂,毫不斜視地落在季嶼的下巴上，剛剛還在擦拭季嶼嘴唇的手已經(jīng)停住。他抿著唇，喉結(jié)動了動,表情看起來有些許的無所適從。
“我就是想說,我能分清你們倆。”
賀宙說著低咳一聲,“我能懂你的意思。你原來所在的那個世界只分男女,不分abo，而且男人不能生子,只有女人能生。”
“然后？”
“男的和男的在一起被稱作gay,并不被社會認(rèn)可和接受，一般是男人和女人相配。”
“嗯,然后？”
賀宙抬眸看著季嶼的眼睛：“你雖然現(xiàn)在的身體是omega，但你還覺得自己是個男人，思維方式也受到原生世界影響，和現(xiàn)在這個世界存在差異。”
季嶼又嘆了下氣：“所以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就是，你既然來到了這個新的世界，也成了omega，那么就該適應(yīng)并融入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不要對男性產(chǎn)生排斥。”
見季嶼不吭聲，賀宙又道，“這個世界不存在gay的說法，alpha和alpha也能在一起，只是比較少，而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成雙成對非常常見，所以——”
“所以我們做兄弟吧。”季嶼打斷了他的話。
賀宙一頓，臉色微微發(fā)青。
他扯了扯唇：“是，做兄弟也不錯。”
季嶼把賀宙難看的臉色盡收眼底，他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認(rèn)為我和你的信息素匹配度百分之百，認(rèn)為我身上有你的標(biāo)記，所以我應(yīng)該喜歡你，甚至喜歡你才是正常的，但其實(shí)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guān)系。”
“跟你相配的人是原來的季嶼，被你標(biāo)記的也是原來的季嶼，我和你，本質(zhì)就是陌生人，當(dāng)然，現(xiàn)在認(rèn)識了。”
說完一長串話，季嶼又冒了一腦門的汗。
他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又道，“你也并不喜歡我，只是因?yàn)樾畔⑺睾蜆?biāo)記才會格外地注意我，換了任何一個靈魂穿到這個身體上，你都會這樣。”
“你喜歡的、在意的，都不是我，是信息素，是你的標(biāo)記。”
賀宙脫口而出：“不是。”
季嶼不給他反駁的機(jī)會，又問：“為什么回來？不是走了么。”
賀宙頓了頓，好一會才嘆道：“我想回來把話都說清楚。”
既然季嶼的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那他也沒有再腆著臉湊上去的必要。
賀宙把手里的東西放到一邊，整個人往椅背上一靠，如釋重負(fù)道，“你知道我的想法，我也知道你的想法，我回來就是想把話說開，要是聊得來我們就當(dāng)兄弟，要是聊不來就當(dāng)陌生人。”
“那為什么送我玫瑰？”
“樓下花店買的，沒別的意思，就想祝你康復(fù)。”
“你剛才的話可不是這么說的。”
賀宙雙手環(huán)胸，別開頭，目光看向窗外：“一進(jìn)來就看到你和那個女生卿卿我我，我覺得很不舒服。剛洗了我的標(biāo)記，對我的感情不屑一顧，轉(zhuǎn)頭卻跟那個女生笑得甜甜蜜蜜，呵。”
他嘲諷地輕笑了聲，沒再說下去。
季嶼哦了下，語氣淡淡：“如果是這樣，那你沒必要不開心。”
“你對我本來就沒什么感情，覺得不舒服不過是因?yàn)槲揖芙^了你，讓你的自尊心受了挫，所以你心里不平，不甘，想找回顏面，我也是男人，我懂你的想法。”
季嶼有些疲憊地眨了眨眼：“既然已經(jīng)把話說開，那多的也不用說了，以后做兄弟還是做陌生人，都隨你。”
“我困了，先睡了，還有，謝謝你的花，我會很快康復(fù)的。”說罷，他閉上了眼。
眼皮一碰上，便再也分不開來。
困倦侵襲整個大腦，季嶼很快就睡著了。
他不知道賀宙后來又說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他徜徉在睡神的懷抱里，只覺得渾身的痛意都得到了緩解，舒服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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