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政又拍拍兒子肩頭，感慨：
“你長大了，有個爺們樣兒，好小子！”
王飛鴻心里難以自制地涌起些喜悅，振奮精神開動腦筋：
“這事兒算是對外頭有了交代，至少話不會傳得太難聽，要罵也只是罵我；但我就怕，我妹她心里頭過不去。爸，你調(diào)動的消息還沒下來？咱能提前搬走不？給我妹換個新環(huán)境，咱們一家從頭開始。”
王福政活動下發(fā)僵的脖頸，唔了一聲說：
“這個事兒我心里有主意，等回頭跟你媽商量一下，你不用操心。好好安撫你妹，把話說開，還像以前那樣對她就好，注意態(tài)度，別過猶不及。”
王飛鴻悶頭想了想，嘆口氣：
“這都啥破事兒啊。”
王福政再拍拍他肩頭，這次是鼓勵。
妹妹變老婆，是個正常人都難接受。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把地上煙頭收拾干凈，我先回去，跟你媽通個氣。”
留下兒子打掃戰(zhàn)場，王福政先走一步，回家找老婆說話。
才一開戶門，次臥里頭就有了動靜。
“回來了？案子挺順利？”
肖劍玲披著外套從女兒房間出來，拉開客廳的電燈，給丈夫倒了杯熱水。
“還沒睡？”
王福政換上拖鞋，看一眼女兒臥室掩上的房門，接過水杯順手放到茶幾上，疲憊地往沙發(fā)上一靠。
“案子挺大，比預(yù)計的還要復(fù)雜，幸好遇見個高人幫手，順利拿下。這次可能要撿個大功勞了，個人二等功夠不上，也能有個集體二等功，足夠往上動一動了。”
肖劍玲眼皮有些紅腫，也抱著杯水潤潤沙啞的嗓子，聞言驚奇地問：
“哪位高人來咱這小破地方了？那咱得好好謝謝人家，要請來家吃飯？”
王福政擺擺手，端起白水一飲而盡。
“謝不謝的以后再說。妮妮咋樣了？”
“剛睡著，哭一宿了。”
肖劍玲嘆口氣，眼神里有痛有恨。
“大夫怎么說？”王福政捏捏眉心，閉目養(yǎng)神。
“妮妮先前自己偷偷去看過，買過藥了，馬大夫又給把過脈，說是體內(nèi)寒氣挺重的，一般情況下懷不上。”
肖劍玲低聲說完，聲音有些哽咽：
“可憐了這孩子，這些天不定心里頭多遭罪呢。”
“以后會好的。”
王福政睜眼看看老妻，見她不過幾天工夫不見，鬢邊已然添上幾根白發(fā)，也心疼她的辛苦。
“飛飛回來了，孩子長大了，都交給他。”
“爸，我不要嫁給哥。”
王雪泥再忍不住推門而出，站在那里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
“我不能再連累你們了，我，我對不起你們。”
“傻孩子，瞎說什么，不是你錯。不哭啊，小心哭壞眼睛。”
肖劍玲心里一抽，起來抱住女兒，娘兒倆放聲大哭。
王福政打量著暴瘦憔悴的女兒，咬咬后槽牙，心里不是滋味。
王飛鴻提著行李袋開門進(jìn)來，一聽這震天的哭聲，嚇得把門一關(guān)，丟下行李往這邊跑。
“怎么了怎么了，又出啥事了？”
肖劍玲到底堅強(qiáng)些，抹抹眼淚，一把拉過兒子，將閨女冰涼的小手送過去：
“飛飛，以后你妹妹就靠你了。”
王飛鴻下意識一把握緊：
“放心，有我。”
“不不，我不能連累我哥，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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