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戰

“副座！外圍陣地已經打成了一鍋粥，磯谷師團果然是硬茬子！謝文東的188師損失不小！是不是應該讓外圍的部隊讓路了？畢竟洛北、蘭城這些地方都缺少堅固的工事，咱們的炮兵也都集中在臺兒莊，拿人去換日本人的鋼鐵，劃不來！”

韓家寺的第25集團軍司令部里面，范介拿著幾份最新的戰報有些憂心忡忡的對黃浩然提著建議。黃浩然知道范介這樣說是心疼第188師，自從曹福林的55軍加入第25集團軍，黃浩然手里面的兵力增加到了8個師又1個旅。不管是按照部隊的戰斗力和部隊對黃浩然的忠誠度來排座次，謝文東的188師都能夠排進前四名，雖然明顯次于錢國良的99師和李玉和的139師，卻與吳劍平的121師難分伯仲。

臺兒莊會戰還沒有進入正戲階段第25集團軍就將188師這個在集團軍內部排名第四的步兵師給消耗在外圍戰場，這樣的結果范介完全無法接受！

“范參謀長，你的心思我很清楚！現在讓188師退下來我們倒是保存了實力，可莊子里面的池峰城怎么辦？雖然湯恩伯說過只需要31師在臺兒莊堅守三天這樣的話，不過我卻不太相信！”

黃浩然站在墻邊看著臺兒莊地區的地圖若有所思，他說的這番話讓范介完全無法反駁。和黃浩然一樣，范介也不相信那位湯司令能下攻擊日軍的決心，湯恩伯在臺兒莊和池峰城說的話，多半還是不靠譜！

“有李長官和委座看著，湯恩伯應該沒有那么大的膽子吧？”

雖然范介心里面接受了黃浩然給出的理由，但是口頭上依然不肯放松。謝文東和何大如從臺兒莊外圍陣地發回來的戰報是一封接著一封，不到8個小時的功夫，188師已經在洛北和蘭城這兩處傷亡了大約1500名官兵！

188師的官兵大多數都是何大如總胡宗南的第1軍帶過來的，兵員素質在第25集團軍里面算是上乘的。這樣的損失速度，不要說謝文東和何大如這兩位正副師長了，就連范介這位參謀長看到戰報上的數字也是心疼不已！

湯恩伯將運河南岸防務移交第110師后便命令第85軍與韓莊、嶧縣方向的日軍脫離接觸，帶著整個第20軍團轉移進了抱犢崮山區，坐起了壁上觀。

188師和31師先頭部隊在外圍陣地和日軍瀨谷支隊激戰時，湯恩伯的部隊連派出小部隊襲擾一下日軍的意思都沒有，就像是生怕引火燒身一樣！

照這樣發展下去，湯恩伯的第20軍團會不會按照預定計劃出擊都是個問題！所以范介還是傾向于先讓第188師撤下來再說，至少能做到進退自如。

“李長官在湯恩伯眼里有多少分量就不用我和你說了吧？至于委座...哎.....！”

黃浩然最后這個感嘆字用的恰到好處，充分的說明了他此刻的無奈！最高當局對嫡系部隊的“溺愛”有時候實在是太離譜了，時間長了，那些黃埔將領們自然難免恃寵生嬌！即使是他們犯了嚴重的錯誤，最高當局手中的板子也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指望最高當局看住湯恩伯？黃浩然認為很懸！在他看來，若是最高當局肯不插手5戰區的事情，真正的將先斬后奏的權力下放給李長官，或許湯恩伯的第20軍團還會更積極一些！

聽了黃浩然的話，范介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憑什么就得由著湯恩伯胡鬧？大家都是中央軍！第25集團軍還是“常勝之師！”哪一點不比湯恩伯的第20軍團強上百倍？

“司令！您的意思是說就沒人能管得了他湯恩伯？若是那樣的話，我看臺兒莊會戰還不如趁早收場！省的咱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黃浩然注意到這一次范介改變了對他的稱呼。叫黃浩然“司令”而不是叫黃浩然“副座”這里面是有學問的。范介是借此提醒黃浩然，5戰區副司令長官不過是臨時的買賣，第25集團軍才是黃浩然的家底。

“我什么時候說過那樣喪氣的話了？湯恩伯的問題，李長官那邊已經在想辦法了，至多不過三五七日，20軍團一定會出擊！”

在范介看來，黃浩然說的這番話簡直是兒戲之極！如今臺兒莊附近是什么情況？范介可不認為謝文東的188師會不如池峰城的31師！還三五七日？按照洛北和蘭城的部隊損失速度來計算。一旦日軍全力進攻，恐怕不到兩天臺兒莊里面的31師就會連渣都剩不下來！

黃浩然看出范介還想說話，可有些事情他現在還沒法解釋，為了安撫范介的情緒讓范介這位第25集團軍的參謀長發揮出十成的水平，黃浩然沖著范介擺了擺手，然后低聲說道：

“你只管盯好運河南邊和臺兒莊！湯恩伯的事情你不要再想！我保管讓第20軍團挪窩就是了！”

“既然司令已經有了主意，我也就不問了！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得提醒一下，孫連仲，真的能守住臺兒莊嗎？如果到最后需要我們在莊子里面投入99師或者是139師這樣的主力師，那總攻的時候又該使用哪一支部隊？”

雖然范介表示愿意接受黃浩然的命令，但是這一連串問題還是暴露出了他內心的不情愿，自從來到5戰區之后，范介已經多次向黃浩然表示出了他的不滿，范介認為黃浩然不應該再讓部隊參加這樣大規模的會戰，南京一役之后，第25集團軍撈夠了聲譽，卻也遇到了空前的損失，黃浩然實在是應該讓部隊休養生息，好好的發展一番。

即便是后來黃浩然得到了曹福林的第55軍，范介任然認為來5戰區是樁虧本的買賣，139師和99師的精銳官兵如今都是寶貝，更是第25集團軍強大起來的種子！若是這些種子遇到了較大的損失，即便再多幾個55軍也很難讓第25集團軍恢復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