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不是一個人,是我們學校的游學計劃,很多學生還有教授。”莉迪亞對班納特太太解釋道。
“但只有你一個女孩子, 這不行的, 絕對不行,還要去海的那一邊, 我們怎么得到你的信兒?天哪, 不行不行,我光是想一想,就覺得不能呼吸了!”班納特太太在客廳裏急得團團轉,貝蒂和瑪麗幫她拍著胸膛順氣。“你知道上次,你和那個威克漢姆的事情, 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沒有出嫁的女孩子, 出遠門必須要有長輩監護。”
“我的好太太, 沒那么嚴重, 你先坐下來。莉迪亞和我說過, 我也去他們學校找過負責的教授,教授說他的夫人也會同行。劍橋的教授絕對是負責人的監護人選。”班納特先生在莉迪亞第一次寫信告訴他想去游學的時候,就瞞著家裏人去了劍橋。
包括莉迪亞也不知道,班納特先生在古德教授的辦公室裏和他談了多久, 他將古德教授能給他看的, 歷年來的學生的游學記錄都仔仔細細看了。保證這次只是去最安全的北美東部采集昆蟲和植物標本。“學校和皇家海軍有合作, 不管是去還是回來,安全問題絕對有保證。”
在古德教授這裏安心了一點,班納特先生還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只是一時沖動,過一些日子就把興趣放在別的地方了。了班納特先生忘了,他最活潑的小女兒, 總是喜歡一時沖動是真的,可每次沖動的事情還都做了,開全是土豆的餐廳是這樣,來劍橋上學也是這樣,別人眼裏的沖動和瘋狂,她卻一步一步地做了,還做的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班納特先生等呀等,最后莉迪亞還是要去參加游學,不過她想了一個“退一步”的方法,那就是非常俗套的“女扮男裝”。莉迪亞想到這個方法,還多虧了現在流行的“丹蒂公子”的打扮——高高的領結將整個脖子都包裹起來,胸膛部分用蕾絲和絲綢還有西服領子弄的鼓鼓的,蓬松的頭發,修身的馬褲等等,這些裝扮對女扮男裝來說太友好了。
莉迪亞曾經偷偷的買過一套標準“丹蒂公子”的衣服,那穿上,簡直了。莉迪亞曾經穿上這一套,在舞會上裝作是貝蒂的男伴,沒有人認出她的身份。“我的‘弟弟’,你可是要迷倒舞會上一半的少女了,瞧瞧她們羨慕嫉妒我的眼神,真的太棒了!”男裝的莉迪亞對外聲稱是貝蒂的遠方表弟,叫“利德·布朗”,路過倫敦接下來要往歐洲大陸去游歷,所以“他”第二天在倫敦消失也正常多了。
我們說回眼前的局面,莉迪亞把她要“女扮男裝”參加游學和班納特太太說了,旁邊的貝蒂也一個勁兒的說莉迪亞扮的多么的像,“舞會上一半的女孩兒都被莉迪亞的‘利德’迷住了,過了很久還向我打聽呢,媽媽。而且她的聲音也可以是男的的聲音。”貝蒂說的時候,莉迪亞非常配合的用她的練過的男聲嗓音說了一句“媽媽,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湖邊散步好嗎?”
“好呀!”班納特太太下意識的回答,說完之后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剛才是莉迪亞你問的我,不是,不是達西?”
“母親,我在這邊。”達西從遠處的沙發那邊過來,回答班納特太太。在班納特太太尖叫開始,達西和伊麗莎白就坐在了離班納特太太最遠的沙發上,客廳很大,都能聽到說什么,但遠一些不那么刺耳,畢竟還有孩子需要胎教的。
“天吶,真的是你的聲音,莉迪亞,我想象了17年兒子叫我媽媽是什么樣的聲音,今天終于聽到了,哦,再多叫我幾聲。”班納特太太像是一下子忘記了幾分鐘前的煩惱,快活的說著。莉迪亞非常聽話的繼續用男聲嗓音叫了好幾遍的“媽媽”,最后還問班納特太太,“媽媽,要看看‘利德’的樣子嗎? ”
班納特太太已經樂得忘了思考了,忙說好呀好呀,等莉迪亞回房間去“換裝”,她渴了喝了一口茶,才想起正事兒,這會兒再嚴肅起來似乎有些尷尬,她只好說:“難道就這么讓莉迪亞去,那可是兩個多月呀!”
“母親,我和伊麗莎白商量了一下,我們覺得,以莉迪亞的性子,如果不讓她去,萬一她偷偷去更加地麻煩。我在倫敦的朋友那邊出產了一種小型可以攜帶在身上的獵qiang,還有隨身的匕首,一些外出保證安全的東西,都采買好,這會保險一些。”達西先生將剛剛和伊麗莎白討論后的意見說出來,身為姐夫的他當然要在這樣的大事兒上幫上忙。
“我家有親戚家的孩子在海軍服役,我聽說往返美洲和英國的船每周都有,我可以讓他幫忙將妹妹在那邊的信每周都帶回來,這樣也算能及時知道她的消息。”賓格利和簡也到達西這邊來做客,他們不是住在彭伯裏莊園,他們在鎮子上有住處。
簡還有保姆帶著孩子在外面的草地上玩,而賓格利要看著兩邊的情況,之前根本沒插上話,而且他非常聽老婆的話,簡告訴過他,在班納特太太尖叫著不能呼吸的時候,不要試圖去理論安撫,因為“只有父親能把握住讓母親真的安靜下來的度。”
而“古板”的瑪麗在倫敦的時候也見過莉迪亞的男裝打扮,她這次也支持道:“她全程是‘利德·布朗’,而不是班納特小姐,那么‘他’在美洲做的任何出格的事情,都不會影響到莉迪亞·班納特的名聲,這樣既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又對她的未來沒有傷害。”
家裏人的一致支持莉迪亞,讓班納特太太動搖的更加厲害了,這種動搖在見到莉迪亞的男裝打扮的時候,徹底的倒塌——班納特太太絕對不相信從樓上走下來的帥氣的公子是自己的孩子。第一眼她血液裏給自己的女兒找優質單身漢的細胞就流動了,而和剛才一樣的男聲的“媽媽”,讓班納特太太確信眼前就是自己最最寵愛的小女兒莉迪亞。
“好吧,我投降,你們都支持的事情,我這個身為母親的當然不能一直站在對立面。不過,你要保證一直不能讓人發現你的身份,除了你的教授,那些學生一個也不能讓他們知道,還有賓格利說的信,一周一封,我等著,最多晚兩天,再多我就要和你父親一起去美洲找你。”班納特太太難得地嚴肅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說完,狠狠地抱了一下莉迪亞,重重的拍了她的背,“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家伙,長大了,長大了還是這么不讓人省心。”
“謝謝你,媽媽,我會安全回來的。”莉迪亞保證道,一行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滑落,將她“丹蒂公子”粉頭粉面的臉弄花了,惹得姐姐們可勁兒的嘲笑了一番,還要她身為利德的時候一定不能哭。
接下來的日子,莉迪亞便跟著自己的姐夫達西先生采買去美洲的東西,練習有左輪qiang樣子的獵qiang,認識之后兩個多月要幫她送信的軍官。然后在七月的最后幾天,和劍橋的其他教授和學生一起,坐上了開往加拿大的船。
對外,莉迪亞·班納特整個假期都在彭伯裏莊園等待自己侄子的出生,而利德·布朗身為法國大學的交換生,代替莉迪亞的名額參加去往北美洲的游學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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