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著這樣大的孩子,最多扎上一炷香就了不得了,所以關(guān)捕頭也沒設(shè)時長,沒想到這孩子馬步一扎就是一個上午!
“哎哎,小野快回家吃飯了!”眼看著關(guān)捕頭的腿都開始打抖了,顧茵實在于心不忍。
顧野乖乖地收起陣勢,站起身,依依不舍地對著關(guān)捕頭揮手道:“下午再一起玩。”
饒是素來持重,臨危不亂的關(guān)捕頭聽到這話臉色都明顯地變了一變。
“什么下午晌,你跟我一起半夜起來的,吃完飯下午就跟我在家一起睡覺。”顧茵拉著他就走,還不忘對低哆嗦著腿的關(guān)捕頭點頭致歉。
等回了家,王氏簡單地做了頓午飯,在飯桌上問起顧野今天學(xué)的咋樣。
顧野一邊大口吃飯一邊口齒不清地道:“好,好玩!”
等到后頭打發(fā)了顧野先去屋里睡午覺,顧茵道:“娘可別問了,我都后悔送小野去學(xué)武了。”說著她把關(guān)捕頭方才的“慘況”描述了一番。
王氏揮手道:“你這就是多余的擔(dān)心了,那是關(guān)捕頭誒!還能讓孩子難住?日常休沐就是在家打拳練武的行家!”
顧茵無奈,“關(guān)捕頭再神通,也不年輕了,都快知天命的年紀(jì)了。”
“練武之人是體質(zhì)不是咱們能揣度的。倒是咱們小野,還沒開始學(xué)呢,就扎一上午馬步,這兩條小腿不都酸死?”兩人說著話進屋去看,顧野已經(jīng)在炕上呼呼大睡了。
等他一覺睡到半夜,顧茵起身的時候他也跟著起床。
顧茵問他腿疼不疼。
他歪了歪頭,表示疑惑,好像在說好好的,娘問這個干啥?
然后他干脆以實際行動回應(yīng),在屋子里又是深蹲,又是飛踢的,表示自己啥事兒都沒有。
武安聽到響動也揉著眼睛坐起來,帶著困腔詢問道:“小野,昨天我回來你就睡著了。娘和嫂嫂說你去和關(guān)捕頭學(xué)武了,是不是特別累?”
顧野立刻笑著道:“不累,好玩!”
武安羨慕道:“真好啊,我休沐的時候也能跟你一起去嗎?”
顧茵立刻道:“不,我勸你最好別去。”
時辰還早,顧茵讓武安接著睡,帶著顧野出屋去洗漱。
等到出攤前,顧茵叮囑道:“今天可不許再扎一早上馬步了,知道不?對身體不好。”
主要是對關(guān)捕頭身體不好。
顧野似懂非懂地點頭答應(yīng)。
與此同時,穿上捕快服侍,帶好佩刀準(zhǔn)備出門上值的關(guān)捕頭在出門之際,對徒弟叮囑道:“你別帶那小孩扎馬步,找些別的練。”
李捕頭奇怪道:“練武不都是從扎馬步練起,當(dāng)年您帶我的時候,不也讓我一扎就是一個時辰嗎?”
關(guān)捕頭輕咳一聲,“反正就是個打基礎(chǔ)的過程,也不拘泥于這個形式,你再想別的就是了。”
自家?guī)煾副茸约河袔降艿慕?jīng)驗,李捕頭也沒再問,只抱著腦袋一通猛想,也沒注意到他師父這日走路的姿勢略為奇怪。
后頭顧野樂呵呵地來敲門了,李捕頭開了門,看著他小豆丁似的五短身材,一時間也不知道除了扎馬步能帶他練什么。
在顧野滿眼的期待中,李捕頭道:“不然我?guī)闩懿桨桑繉Γ懿骄殮猓瑢σ院笮扌袃?nèi)家吐納很有幫助的!我陪著你跑!”
…………
顧茵和王氏這天到了碼頭上,發(fā)現(xiàn)旁邊的空地上突然也支起一個新攤子。
她們的攤位已經(jīng)是碼頭上最差的了,所以另一側(cè)一直沒有人。日常文老太爺就坐在那里釣魚。
本來多一個攤子也不出奇,奇就奇在,這家的家伙什——不論是矮桌板凳,攤檔箱子,甚至是粗瓷海碗,都和顧茵她們所用的是一樣的。
再定睛看去,這家也是一個面相兇惡的婆婆帶個媳婦。
且那媳婦還是王氏和顧茵認(rèn)識的人——正是之前想和顧茵學(xué)廚不成,大過年的在許家說酸話酸王氏、讓許氏趕出去的那個鄰居。
這婦人的姓氏她們不知道,只聽鄰居都喊她作馮成家的。
“你來干啥?你憑啥學(xué)我們?”王氏認(rèn)出她來當(dāng)下就不干了,立刻就去質(zhì)問。
那馮家媳婦抄著手冷笑道:“這碼頭上交錢就能擺攤,憑啥我不能來?再說,我和我婆婆一起做生意就是學(xué)你家了?天下婆媳一起擺攤都是學(xué)你家?”
王氏擼起袖子道:“你這是強詞奪理,我不說你婆媳一起擺攤的事兒,只說這些家伙什……”
“那就更好笑了,這家伙什是我在木匠那里買的現(xiàn)成的。”這話王氏還真辯駁不了,一開始用這些家伙什是因為決定擺攤的時候倉促,便直接買了現(xiàn)成的。后頭家里富裕了一些,本來是能置換好一些的,但是一則那些東西都用順手了,二則是想著再有幾個月就要去盤鋪子開店,就不再浪費銀錢。
卻沒成想這成了個空子,讓這馮家媳婦給鉆了!
在家攤子上開始排隊了,王氏轉(zhuǎn)頭看到顧茵忙上了,便也顧不得和她吵嘴,回身去幫忙。
“學(xué)人精,有毛病!”王氏看著自家攤子前熱熱鬧鬧,而隔壁攤子冷冷清清的模樣,一邊干活一邊低聲罵道,“干不過兩天就倒閉!”
顧茵沒應(yīng)她的話,那天的人搗亂了一天后就沒再來,她心里總有些不安生,今天這馮家媳婦又學(xué)著她家一模一樣的陣仗,顯然也是有備而來。
她正這么想著,碼頭上突然又來了好些人,像有組織一般立刻去了隔壁攤子排隊。
兩家攤子前都大排長龍,馮家媳婦旁邊的老婆婆也開始學(xué)著王氏一樣聲音洪亮地開始吆喝:“文老太爺粥,一文錢一碗誒!大肉包子一文錢兩個,菜包一文錢三個誒!”
居然連賣的吃食也和她們一樣,還便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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