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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 2）

t恤已經(jīng)很舊了，還是念中學(xué)時買的，洗了太多次，一些地方幾乎被洗穿。

他扯了扯衣擺，想等到天氣徹底轉(zhuǎn)涼，這件t恤就該淘汰了。來年入夏，得新買一件。

饅頭熱得很快，早上時間緊，他顧不得蛋花湯太燙，三分鐘就解決完早餐，然后將另一個饅頭和另一碗蛋花湯輕輕放在客廳的桌上，用罩子罩好。

那是病中爺爺?shù)姆荨?

做完這一切，他關(guān)掉廚房的燈，拿起睡覺前就收拾好的背包，輕手輕腳地出門、鎖門，騎上自行車，向不遠處的摩托廠廠房區(qū)奔去。

豪凌摩托廠是原城所剩不多的大型工廠了，生產(chǎn)線分早中晚三班，早班6點就得上工。

社會在進步，人們的生活也越來越好，幾十年前工人們不畏艱難，爭當(dāng)勞模，現(xiàn)在卻鮮有人愿意上早班。

單於蜚是少數(shù)主動提出上早班的工人。

倒不是他比別人更能吃苦，而是早上班就能早下班，摩托廠實行八小時工作制度，加上中午的休息時間，下午3點就能下班，下班之后還能再打一份工。

鑒樞酒店海鮮自助餐廳要求夜班服務(wù)生下午5點到崗，摩托廠離市中心很遠，擠公交時常遇到堵車，但騎車的話，只要速度夠快，每天都能將將趕上。

廠房很舊了，燈光昏暗，機器的聲響震耳欲聾，工人們不得不高聲喊話，據(jù)說不少和機器為伴小半輩子的工人，都會患上或輕或重的耳疾。

單於蜚準(zhǔn)時到崗，穿上帆布質(zhì)地的職工服，站在轟隆作響的機器邊，開始了一天機械而繁重的生產(chǎn)工作。

如果不是有什么事，工人們之間幾乎不會交流，個個悶頭做著手中的活，比機器人更像機器人。

單於蜚比他們都高，即便是做著一樣的事，看上去也與周圍的人完全不同。

——就像，他根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

午休，食堂員工將盒飯送到各個車間，工人們排隊領(lǐng)飯，三兩成群，聚在廠房外邊聊邊吃。

廠房外清靜，聽不見機器的噪音，只有這時，大伙才能扯上幾句東家長西家短。

單於蜚端著盒飯走到遠離人群的角落，不聲不響地扒飯。

食堂的菜重油重鹽，與健康毫不沾邊，如果不是太忙，他寧可自己做些小菜帶到廠房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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