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華明白姜灼風(fēng)的擔心,她走上前,挽住姜灼風(fēng)手臂,安撫道:“哥,我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姜灼華了,你別怕。殿下是不是我的良人,說實在的我不在意,若他不是,我頂多就和現(xiàn)在一樣,若他是,錦上添花也挺好。對不?所以,你別為我擔心啦,日子定好了,你準備準備下聘娶親吧,別老為我操心。”
姜灼風(fēng)側(cè)頭看了姜灼華半晌,移開目光嘆口氣,怎么可能不操心?他無奈道:“你看著辦吧,假如日后我瞧出一點兒不對來,別怪我棒打鴛鴦。”
姜灼華失笑:“若有不對,我自己就先腳底抹油了,用不著你棒打鴛鴦。得,你快回去吧。”
姜灼風(fēng)點點頭離去,姜灼華亦回了耀華堂。
余下的幾日,葉適在姜灼華身邊,終于再度體會到初來姜府時的感覺。黎氏夫婦離開的第二日,他二人就按計劃去秋游,這一回,葉適再無上回那般的笨手笨腳,現(xiàn)如今的他,面對姜灼華,已然熟練地掌握了該何時說話,何時表現(xiàn),何時裝可憐,慢慢得,言行竟也處處得姜灼華的心了。
葉適愜意的日子沒過幾日,這日傍晚,姜灼風(fēng)從文宣王處回來,直奔耀華堂找葉適。
姜灼風(fēng)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碗猛喝一口,對葉適道:“明日早朝,文宣王準備對司空大人出手,麾下的五名官員,會聯(lián)手同參司空一本。但是貪污稅糧,僅此一樁,能不能一舉扳倒司空。”
葉適聞言,放下手里的書,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嘆道:“究竟是我太聰明,還是你們太笨?”
姜灼風(fēng)聞言,不免噎了一下,腹誹道:這話說的挺賤。
但聽葉適接著道:“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能抓到一個把柄不容易,既然抓到了,就讓創(chuàng)造條件讓它發(fā)揮最大用處。明日早朝?明日早朝參奏,你們能保證恭帝一定會辦他嗎?能保證恭帝會不會為了保住太子,不讓司空出事兒嗎?”
姜灼風(fēng)聞言沉默,不吱聲兒了。葉適接著道:“現(xiàn)在就去找文宣王,告訴他明日早朝先壓下來。過幾日,就是外邦朝見的日子,等外邦到朝,再揭發(fā)司空,到時候當著外邦的面,恭帝不罰也得罰,且還會惱怒司空臉丟到外邦,說不定會罰得更重。”
姜灼風(fēng)聞言,看著葉適愣了會,終于發(fā)現(xiàn),未來皇帝果然有賤得資本,和葉適比起來,前世跟著太子見到的那些招數(shù),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也難怪最后登上皇位的不是他。
姜灼華拱手應(yīng)下,又緊著趕去文宣王府傳話。
文宣王按照姜灼風(fēng)所言,將司空的案子壓在外邦來朝后方才揭發(fā),如葉適所料,恭帝大丟顏面,重罰了司空。本以司空所貪數(shù)目,判個抄家產(chǎn)□□即可,但是恭帝恐在外邦面前失了威信,便判了司空死刑。
司空入獄,除了司空府哀哭外,便剩太子府人心惶惶,同樣坐立難安的,還有宮里太子生母皇后。
扳倒司空后,葉適便讓姜灼風(fēng)逐漸抽身,其余的事,交給了安排在太子府的親信。
司空大人是太子師,亦是太子登基最重要的支持者之一,失了司空,太子無疑是斷了一條大粗腿,人在府里著急上火,窩在美妾的溫柔鄉(xiāng)里,三日沒出門,嘴角憋出個大炮。
那美妾邊給他嘴角上敗火的藥,邊在他耳邊撒嬌般的編排道:“太子殿下,此事絕非那么簡單,你可知道,我過去樂坊的姐妹們,昨兒給我送了信,叮囑我小心著,他們在樂坊里聽客人提起了,說是司空大人的事兒,是文宣王故意捅的簍子,且他接下來還要對殿下不利。”
太子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厲色,一下坐直身子,靜默片刻,冷聲道:“我要入宮去見母后。”
司空這一倒,皇后亦是急得上火,母子倆一見面,便是各自愁眉不展。
皇后一襲華服,靠在鳳椅上,年近四十的婦人,眉宇間不怒自威,她蹙著眉半晌不語,太子在她面前走來走去,憤言道:“母后您不曉得,司空一出事兒,那些往日里巴結(jié)我的官員,已有幾個墻頭草倒去了皇弟那邊。”
皇后斜了太子一眼,沉聲道:“本就是依附。人家忠心的是你手里的權(quán)力,不是你這個人,司空一倒,你地位不穩(wěn),人家轉(zhuǎn)而投奔旁人是尋常。現(xiàn)在得緊著有咱們自己人補上司空空下的位置,不能叫文宣王的人捷足先登。”
太子聽聞此言,萬分贊成的應(yīng)下,緊著就開始和皇后商量人選。
這些時日,葉適除了白天忙著自己的大業(yè),一到夜里,等姜灼華里間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后,他就會悄悄的出來點上燈,然后拿著上次從姜重錦那里要來的木塊和刀具,在燈下擰眉刻著什么。
一連個把月,葉適每日就睡幾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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