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無求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什么事。他迅速抬頭問離歌笑,“他要你與我反目?”
離歌笑點了點頭,“差不多吧?!彼行┯牣愑趹?yīng)無求的不知情,不過想一想也是,嚴世蕃獨斷專行,有什么想法未必就會讓應(yīng)無求知道。只不過,嚴世蕃和應(yīng)無求的關(guān)系他確實小覷不得,不論那些明面上的事,單就他們二人互猜心思這一條來說,已經(jīng)非常人可比,甚至……自己也比不上了。他晃了晃酒壇子,還好,還剩了許多,度過這長夜不成問題。他抬起頭看著應(yīng)無求,對上他的眼神,“所以,你來找我,不會惹怒他嗎?”
應(yīng)無求低下頭去好一會沒有說話,他在思忖著是否要故技重施,對離歌笑也賣起軟弱來。他當(dāng)然希望離歌笑順?biāo)囊?,但不想讓他知他的心。?yīng)無求假意嘆了一口氣,悠悠道,“他若想讓我惹怒他,有得是法子。我既然出來了,又既然來找了你,他沒攔,你也不用管?!?
“可我也漸漸覺得,我們不適合再見面?!彪x歌笑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鰜恚麤]有看應(yīng)無求,只是看著碗中酒水面上的燭光倒影,他說,“你若是真想跟我算賬,這會來又跑來找我示好,我不可能完全信你。為了一枝梅,為了我自己,我都不放心?!?
這話還真耳熟,應(yīng)無求笑了起來,同樣的話對著不同的人又說了一遍,“沒人會放心?!彼丫仆敕诺揭贿?,不打算再喝,他之前叫的菜陸續(xù)送來了,他也沒胃口吃,他垂下眼簾懶懶后仰著身子,低頭似乎在玩自己的手指,好久才抬起頭來,“雖然我也很想殺一枝梅,但那至少要在把嚴家打垮之后。我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信多少你自己定?!?
離歌笑拿起筷子,看著桌上的菜,似乎只是在猶豫先往哪個碟子下筷子,桌上都是他喜歡吃的菜,難為應(yīng)無求他還記得。他漫不經(jīng)心地咬了一口紅燒肉,“嗯?我以為你是要借用嚴家的勢力先殺了我們……如果嚴家倒了,你有把握抓我們?”
“怎么沒有?”應(yīng)無求邪邪一笑,一點兒沒有討論生殺大事的沈重感,他張口笑道,“你們這才幾個人,嚴家背后又有幾個?我的算盤怎么打,你怕是早就知道,還假惺惺套我話做什么?你若不肯與我合作,那就當(dāng)我只是來請你喝口酒,別說這些有的沒的。還是說你……”他似乎沈吟了一下,上下打量著離歌笑,勾起一點笑容來,放肆一語,“對我的控制欲還是那么強?”
離歌笑挑了挑眉,照著他的語氣學(xué)了個十成十,“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應(yīng)無求哈哈一笑,站起了身,他順手在頸間扯了一樣?xùn)|西來放在手心裏,攤到離歌笑面前。離歌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一塊玉佩在他手心靜靜躺著。離歌笑不知他何意,狐疑地看著他,應(yīng)無求遲遲沒把手收回去,似乎就是在等著他拿。他伸手接了過來,玉質(zhì)溫潤,還帶著應(yīng)無求的溫度,貼在他的手心,離歌笑霎時只覺就著手心那一點燒到了心裏去,他干咽了一下,看向應(yīng)無求?!澳愕模俊?
“怕丟,又看著挺好看,戴了兩天。”應(yīng)無求說得平淡無他,揚了揚下巴,“帶著它去韃靼大營,他們不會抓你?!?
離歌笑攥緊了玉佩,死死盯著他,“你通敵?”
應(yīng)無求看著他一陣笑,張狂放肆,湊近了問,“你猜?”
離歌笑一瞬想把那玉佩往地上摔去,應(yīng)無求早有預(yù)料似的伸手抓住他的腕,眉挺目展,“我費了好大心思,別?!?
離歌笑目光灼灼,“為了我?”
應(yīng)無求一直沒坐下去,此刻只是矮著身與他湊得極近,“我們。”
離歌笑看著他,眼神裏的東西起伏不定,良久他才認命地嘆了一口氣,“你要什么?”
“想要什么都給?”
離歌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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