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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8章（2 / 4）

他試圖拽住陸云初的指尖，重新寫字，陸云初卻甩開了他。

“聞?wù)浚愕降自谙胧裁矗俊彼龎鹤≌Z氣里的憤怒，一字一句地質(zhì)問他。

聞?wù)亢粑鼫税肱模従徧ь^看她。

她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氣憤，聞?wù)繘]見過她這樣，心揪成一團(tuán)。

他果然還是搞砸了。他剛才說了什么，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現(xiàn)在連彌補(bǔ)的法子都想不到。

他正待躲閃，卻見陸云初眼眶忽然滾下來熱淚。

他沒有一刻比此刻更慌張，什么也顧不上，連忙直起身子，下意識抬手擦去她的淚水。

她的淚水好燙，滴在他的手背上，似乎灼了個洞出來，讓他渾身都在痛。

他嘴唇開合，很想說“別哭了”，卻發(fā)不出聲音。他就是這么一無是處的人，眼睜睜地看著她流淚，連勸慰都話語也無法說出來。

陸云初躲開他的手，自己用袖子胡亂擦掉淚水，瞪著眼睛看他：“你到底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我若是……我怎么會嫌棄你？”

聞?wù)繘]法反駁，只能聽訓(xùn)，但這次他沒有低下頭，他要看著陸云初，以確認(rèn)她不會再次哭出來。

他搖頭。

“你搖頭做什么？”

聞?wù)勘阍谒中?寫：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

陸云初錘了他胸口一下：“你是錯在不該那樣說嗎？你是錯在不該那樣想，錯在不告訴我，錯在不斷地懷疑自己，不斷地看輕自己。”

她著急的時候，說話的語氣會很嚴(yán)厲，一字一句砸在聞?wù)款^上，砸得他無比慌亂。

糟糕了，她是真的很生氣。明明她生氣的時候也在強(qiáng)調(diào)讓他不要卑微怯怯，可是此時此刻他還是感覺到一股鋪天蓋地的窒息感將他吞沒。

他就像一個就要沉入深海的人，在狂風(fēng)驟雨之中，堪堪抓住了一根浮木，隨時都可能被浪沖散。

若是他沒有見過光明，又怎么會怕沉入暗無天日的深海，陷入混沌寂靜的死亡。

他抓住陸云初的手，不讓她甩開自己，一下又一下地親吻著她的指尖。

他不能說話，說不出懇求的語句，便只能這樣做了。

陸云初低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努力地躬著背，這么高的一個人，縮住一團(tuán)，只為能趴下身子親吻她的指尖。

“聞?wù)浚ь^看我。”

她吐字清晰，如玉石撞擊。

聞?wù)可碜咏┳。臣怪饾u開始顫抖，他聽見了，卻依舊沒有抬頭，而是再一次輕輕地親了親她的指尖。

“我讓你抬頭。”她說，“看著我。”

聞?wù)繌氐捉┳×耍麩o法再假裝聽不見，只能慢慢地抬頭，一點(diǎn)點(diǎn)地挺直背脊，最后抬起下巴。

他的目光也帶著慌張，從她的下巴一點(diǎn)點(diǎn)向上，最終落到她的雙眼。

他害怕在她的眼里看到憤怒、失望和厭棄。

可是沒有，她紅著眼，專注地看著他，好像世界上除了他，她的眼里再也看不進(jìn)其他人。

陸云初問道：“聞?wù)浚憧粗业难劬Γ嬖V我，你在怕什么？”

她還記得初見時，他是如此倔強(qiáng)的一個人，寧愿頂著滿腿爛肉的傷痛跪在地上，也不愿彎曲脊梁。

可是就是這么一個人，因?yàn)榕滤齾拹号滤娱_他，卑微討好地、孤注一擲地親吻著她的指尖，生怕她會因?yàn)樗碾[瞞而憤怒。

她實(shí)在不知道如何才好了，不敢再發(fā)火，而是嘆了口氣道：“我要怎么樣做，才能讓你相信我的心意呢？”

聞?wù)拷廾澏叮焕斫馑囊馑肌?

她朝他靠近，他下意識瑟縮地躲了一下。

她連忙拽住他的衣襟，倉促間，兩人滾住一團(tuán)。

她壓在他的身上，干脆就這么趴著，爬到他的胸膛上窩著。

她的耳朵貼著他的胸腔，能聽到明顯的沉重的心跳聲。

“我不生你的氣。”她說，“我發(fā)火是因?yàn)樘?疼了，因?yàn)闅庾约簺]有做得更好。”

聞?wù)坎粫f話，無法回應(yīng)她，所以她只需要說自己的，沒有人比他更能認(rèn)真地聽她說話。

“我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些，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我都不知道你為我受了這些傷痛，還試圖在你犯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