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棠覺得沈之哲也不全然能歸結(jié)于愛情，甚至是暗戀。他的情感很覆雜，從小的缺失、幼年的依賴、后來的懵懂和自我抑制，經(jīng)歷羞恥心和背德感的折磨，反覆拉扯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她甚至覺得沈之哲在把自己當成神像供起來。
他不愿意自己的神去接觸別的凡人。
甚至想要給她重新塑造一個世界，維持她的神性。
可是。
她討厭被安排的人生，尤其討厭試圖操控別人命運的人。
被操控的，遠不止她一個。
“那卓玫呢？”沈云棠心平氣和地問他，“卓玫后來還出現(xiàn)在茨哈堡過，她和你有關(guān)系吧？”
“我現(xiàn)在想通了，她留在茨哈堡的香水展品和現(xiàn)實世界裏的那位大師幾乎一模一樣，但多了一種小蒼蘭，是在暗示你吧。”
沈之哲最常用的小蒼蘭。
“她在現(xiàn)實世界裏？”沈云棠問。
良久，沈之哲合著眼頷首。
聽完他的坦白，沈云棠終于理清楚了前因后果。
但沈之哲還是騙了她。
他說這是一本他創(chuàng)作的書。
可沈云棠知道，那不是書中世界，而是另一個平行世界。
沈之哲得到了可以修改平行世界的系統(tǒng)，仿佛看見了擺脫世俗凝視的希望，決定親自操刀修改一個故事出來，完成他的夙愿。
從他修改的那一刻起，每個人物就被賦予了他塑造出來的“人設”。
霍聿言變成了高冷霸總。
霍溪淮成為了陰鷙大佬。
每個人都換了一條生活軌跡，按照沈之哲的想法去活著。
但突如其來的改變，總有人會覺得不對勁。
卓玫就是那一個。
她非常信任自己的人格和智慧，對自己竟然會和沈安國結(jié)婚而感到離譜。
從此刻開始，她就察覺到自己在被什么東西左右著，總會在關(guān)鍵時刻做出最反常的選擇。
這不對勁。
這不是她的人生。
她不可能放棄自己的事業(yè)還被蠢貨蒙騙，不可能對女兒不聞不問讓她長歪，更不可能就此病逝。
她被安排了“命運軌跡”，她反抗不了。
卓玫開始記錄自己的命運軌跡。
因為她的覺醒，導致了劇情的第一次崩潰。
沈之哲開始修補劇情，試著給重要角色設置性格成因，防止他們從生活細節(jié)裏發(fā)現(xiàn)差異，從而覺醒。
直到沈云棠進入世界的那一天。
他開始收網(wǎng)了。
“我明白了。”沈云棠點頭。
世界背景是理清楚了，可卓玫是怎么進出兩個世界的他還是沒講。
避諱象征著秘密。
秘密就是重點。
終于坦白結(jié)束了，沈之哲長出一口氣。
他抬起頭，望著她，目光覆雜而晦暗。
沈云棠沒有跟他發(fā)脾氣。甚至也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好像她覺得此刻還不是最終局似的。
“你是要回家，還是留在這裏看劇情發(fā)展？”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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