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益陽是一個很有分寸感人。
即使貼得這么近,他也會抬手，用手背微微隔開自己唇，防止他熱氣噴到她耳邊,冒犯到她。
也正式因為他無意中這份紳士,阮胭沒有推開他。
“姐姐說這個視頻，如果百分之八十都是用膠片拍攝話,想要修復，就不僅僅是簡單數字中間片技術，還要用到圖像實驗室里大機器……”
聞益陽慢條斯理地給她一一解釋,盡可能地深入淺出告訴她。
阮胭怕他這個姿勢俯身俯得太累了，就讓他坐下。他搖頭：“不用,這里面涉及到一些保密東西，坐下來不方便說。”
“那你坐我旁邊說吧。”
阮胭手伸進包里，摸到那支冰涼鋼筆后,頓了頓，掏出另一支簽字筆和一本筆記本。
她把東西放到桌上，對聞益陽說，“你簡單寫在紙上吧，我不用太詳細解釋,我只用知道這個原理就好了,然后我判斷一下這個計劃可行性。”
“計劃？”聞益陽順勢坐在她身側，拿起筆在紙上一邊寫上一些簡單基礎名詞，一邊問她,“我一直沒問姐姐,這究竟是個什么視頻,你想拿它去做什么。”
既然都找上門了,阮胭也沒有打算瞞他：“這視頻都是周子絕電影。”
“嗯,為什么要修復？”聞益陽很淡定，沒有表現出驚訝。
“因為都是他被禁掉電影。”阮胭看著聞益陽，認真地說，“我這段時間在于百合，還有劇組一些工作人員那里打聽到，周子絕有個習慣，他拍電影，有時候，一個情節會拍多個版本，里面有應對公眾、應對投資商、還有應對審查……”
她從醫院回來，一進組就給后勤組送水，絕不單單是為了拉攏人員。劇組是個小型生態。演員可以用新人，但支持部門導演絕對是偏好于用合作多年老人。
而關于周子絕這種種習慣，都是她從這些與周子絕合作多年人們口中聊天聊過來。
“尤其是他早年間，剛出道拍地下電影，目前流傳在外、哪怕是所謂‘無刪改原版’，其實都已經是他改過好幾次。真正無刪改，只有周子絕和少數人有。”
聞益陽雙眸微動，聽她繼續說。
“而這些，就是方白在他房間里找到。大部分都由于年代過久，還有他自己人為破壞，導致視頻殘缺或者圖像極度模糊，尤其是除了膠片拍攝部分外，還有他早年用dv拍攝影片。你可以幫我修復好嗎？”
聞益陽看著她放到桌上小小u盤。
他這次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樣平靜，“所以姐姐你想拿它們做什么。”
“報復周子絕。”阮胭下巴微抬，“他害我，我就要還回去。”
聞益陽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審視。
她抬頭，迎上他目光。
片刻后，他說了四個字：“好，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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