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京城中的二皇子又想通了什么,下旨將麾下十萬精兵派入端王軍營,一同抗擊棲凰山,而京城此刻才是真正的不設(shè)防了。
曲名琨將解藥交到霍宵手中時,霍宵緊緊盯著那瓶解藥問道:“殿下是否敢保證,聞人服了藥便能醒來?”
“本宮又如何得知?”曲名琨冷笑一聲,“王爺辦事如此拖拉,隔了這么久若是解藥藥性過了可怪不到本宮。”
霍宵剛要發(fā)作,沈琛立馬上前按住低聲道:“王爺,息怒?!?
東宮的守衛(wèi)們紛紛箭弩拔張警惕關(guān)註幾人的動作,霍宵強(qiáng)壓怒火道:“殿下,你心中所想的難道是一石二鳥嗎?”
曲名琨側(cè)目笑了笑:“王爺說笑了,若能兄友弟恭那本宮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現(xiàn)在的大啟誰能與本宮如此呢?”這么說的仿佛是別人希望他死一樣,不過沈琛心中默默想著,自己的確希望他死。
霍宵發(fā)怒的樣子真不像糊弄人的,沈琛低下了頭暗暗讚嘆自家王爺?shù)难菁几叱?
“殿下,你最好祈禱聞人煌能醒過來,否則棲凰山不滅,你的皇位也不一定能坐穩(wěn)!”霍宵一口氣怒吼完,轉(zhuǎn)身離了大殿,曲名琨神色未變,語氣卻似顛若狂道:“恭送端王——”
他獨(dú)自一人坐在東宮,只須再有幾日,這大啟就會是他的了,那個人也會是的他了。他捂住心口咳嗽了幾聲,身體日漸被這深宮的怨氣和太過繁覆的心思所累及掏空,可他毫未察覺,差人取來筆墨,顫抖著寫下他的思念,他腦海中的雄圖大業(yè),他對未來的描繪……
他要讓那個人知道,他曲名琨不是無情之人,他從未想要傷害過他,他可以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和他一起分享,只要那個人愿意。
而現(xiàn)在,曲承鸞已死,他那個慫包父親就算跳起來也不會跳破天了,聞人煌能不能醒來還是個未知數(shù),就算醒過來借口他是棲凰山之人也能讓他陷入萬劫不覆之地,直到現(xiàn)在自己的前路上再也沒有絆腳石了。
他筆尖顫動,目光近似癡狂。
“你說,名琨往城外送了封信?”隆寶帝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屋外的太陽。
張忠點(diǎn)點(diǎn)頭:“二皇子這幾日一直在關(guān)註前線和王爺軍營中的情況。”
隆寶帝渾濁的雙目微微閉上:“名琨心中……竟為何有如此大的怨念?!?
張忠趕緊低下腰道:“恐怕,還是因?yàn)榈钕轮两穸嘉茨艽蜷_您的傳位詔書的緣由?!?
“無論過去多少年,無論哪一輩,對皇位都無法抗拒,這就是人心?!彼斐鲆恢皇?,窗外的蝴蝶竟從指間飛過。
“皇上……”張忠低聲喊道,“您是否要出手讓他們停止了,老奴眼看著,都是皇子啊……”
曲秉隆呵呵笑了一聲:“張忠啊,你也老了啊,當(dāng)年隨朕一同在這宮中廝殺時可沒這么心軟啊。”
張忠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深宮多年不變,可是寂寞,張忠啊,你去將名煌叫來吧,朕也許久沒同他下棋了。”隆寶帝半晌之后,靜靜說道。
張忠聞言退下,心中嘆了一口氣。
曲名琨剛剛遣走了送信之人便得了皇上的傳召,父皇多日不傳卻挑在了今日,他心中已有思量。
“兒臣參見父皇?!彼鬼?。
隆寶帝在花園中擺了一盤棋,微微笑道:“多日不見,皇兒看來消瘦了些,起身坐吧?!?
曲名琨起身道:“棲凰山作亂,兒臣自當(dāng)竭盡全力,消瘦又有何干?!?
“這些俗世紛擾也擾夠父皇這些年了,到頭來,不過一場空,皇兒來,我們來下一盤?!甭毜蹞]揮手,身旁侍衛(wèi)婢女紛紛退下,只余張忠一人服侍。
曲名琨看了一眼棋盤,疑惑道:“父皇,這是一盤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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